杜河騎馬走在吉縣街上,賽木性格跳脫,與胡戈兒相反,騎馬跟在後頭:“小少爺,見了老爺你小心點,家裡每次來信,老爺都很生氣呢。”
杜河嗯了一聲,杜明三天兩頭寫信來慈州,控訴他敗家行為,杜構不生氣才怪。
順著李錦繡給的地址,兩人找到了一座院子。
院子裡有些破敗,可見主人家並不富裕,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坐在地上,手中抱著三尺長的木棍,低頭自言自語。
杜河踏進院子,見她手臂凍得通紅,取下錦袍,披在老婦身上。
“夫君,你冷不冷。”
老婦裡也不理他,臉頰貼著木棍,深情地自語。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個滿臉苦色的男人,男人看了眼杜河,戒備的問道:“你是誰?”
賽木雖不知道杜河為什麼來這裡,他心思活躍,掏出刺史府的腰牌。
男人嚇了一跳,連忙行禮,看見杜河臉色不快,連忙解釋道:“這是小民舍妹,腦子有些瘋癲,驚擾了貴人,貴人勿怪。”
“天氣寒冷,怎麼不帶她進屋。”
男人歎道:“非是小人苛刻,舍妹不願進屋,說要等她夫君回來,妹婿……幾年前,已被馬匪害死了。”
杜河掏出一錠銀子給他。
“李錦繡在我府上管事,你好生照料她,這婦人,不日刺史大人會派人,送她去長安。”
杜河本想帶她離開,但他這次出來,沒帶仆人,沿途照顧起來,多有不便,還是讓杜構回京的時候,順道帶上她。
回到刺史府時,天色已經黑了。
下人來報,杜構已經從鄉寧縣回府。
……
夜晚,刺史府裡擺了洗塵宴。
杜構留著胡須,身材清瘦,兩兄弟眉眼很像,他繼承萊國公爵位,又管理一州軍務,一舉一動,很有威嚴。
他見到弟弟,也很高興。
宴中所上的菜肴,都是杜河喜歡的,加上有小侄子在一旁吵鬨,這一頓飯吃得和諧無比,一家人說說笑笑度過了。
宴席結束後,兄弟倆在書房相見。
杜構收到杜明傳信,知道杜河這一年,乾了不少荒唐事,若非他軍務繁忙,早就回長安,嚴厲管教杜河了。
方才宴席不好發作,此時兩人私下見麵,便板著臉道:“混跡青樓,爭強好鬥,殿前無禮,毆打長輩,奢靡無度,你真是出息了!”
杜構是長兄,長兄如父,管教自己是天經地義,杜河見他神色不快,憤憤道:“盧國公侮辱父親,我打破他的頭算是輕的。”
杜構瞪著他:“這事算你孝順,那混跡青樓又是怎麼回事?過兩年城陽公主就要下嫁,你敗壞了名聲,丟的是父親的臉麵!”
杜河內心吐槽,這些事不是我乾的啊。
“這……確實是小弟荒唐。”
杜構見他認錯,哼了一聲,又道:“還有,你奢靡無度,在西市花兩千貫,讓胡人給你搜羅奇巧之物,還要修建莊園,供你享樂,這些你認不認!”
杜河暗道老杜真是胡扯,連忙解釋:“此事也是另有隱情……。”
他話還沒說完,杜構一拍桌子,茶桌上書籍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