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拱手道:“韋公可不要亂扣帽子!士農工商,韋猛是商人,我打了他,照大唐律,可以贖銅。”
杜河是士族,對商人有天然優勢,贖銅也就是交罰款。
他笑眯眯問:“不知韋公要多少賠償啊?”
他可不會承認,大唐是士族天下,站在士族對立麵,傻子才乾,至於是不是這意思,那是你們理解有誤,跟我沒關係。
杜倫和杜文德對視一眼,放下心來,這小子跟泥鰍似得,滑的很。
“你……”
韋正清有些無語,放到台麵上,韋猛身份確實如此,但韋氏顯赫,誰敢真把他當商人看待。
平日裡跋扈慣了,現在被這小子抓住了把柄。
“韋兄說個數,我府中頗有家財,應該賠得起。”
麵對杜河的追問,韋猛陰沉著臉,心中湧現出巨大地憋屈,賠償你大爺啊,你不差錢我難道差錢嘛。
“好好好!”
韋正清連道幾聲好,語氣裡掩飾不住怒氣。
“回去!”
隨著他發話,韋曲的人調轉馬頭,事情明顯談不攏,但他也不會放任鬥毆,這不符合韋曲大局利益。
“看來韋氏是記著了!杜河,你要小心!”
麵對杜倫的提醒,他拱手道謝,韋正清現在越克製,將來反撲越猛烈,但他無所畏懼,麵對李二這種強勢君主,抱團並不是好選擇。
等到韋氏眾人走遠了,他縱馬跑到前麵。
“打擾大家新年,我十分過意不去,今晚有一個算一個,每人發錢十貫,當給各位同族賀歲!”
“嗷……”
杜曲騎士,頓時歡呼。
回到杜氏祠堂,見到杜河平安歸來,玲瓏等人才放下心,杜文德邀請他進書房,一時不知道從哪開口。
“杜河,韋杜兩家,本是聯盟,你剛才太不給韋正清麵子,在朝中做事,還是低調一些好。”
杜文德有些疑惑,他看杜河行事,不像是莽撞的人,但偏偏做事鋒芒畢露,絲毫不給情麵。
萊國公府是杜曲最大的屏障,很大程度代表杜曲意誌,他必須提醒杜河。
“叔叔以為,韋曲杜曲聯盟,能抗衡外部壓力嗎?”
經過今晚事情,杜河對家族有了新看法,所以也坦然相問。
他開口就是王炸,杜文德嚇了一跳,連忙環視四周,生怕被人偷聽了去,他當然知道外部壓力是什麼。
山東豪強,江南士族,在朝中份量不斷提高,最大的推手,就是皇族,李二不停的引入新的世家
皇室是門閥起家,深知一家獨大的危害。
“不能,任何世家都不能,聯盟隻是自保。”十二衛都是李二親信,而且利益一致,有了兵權,誰能阻擋!
杜河點點頭:“抱團隻會引起警戒,不如徹底倒過去,陛下英明神武,觀朝中動向,科舉製度會有很大改動。”
“等到寒門崛起,很多世家,會不可避免的消亡……”
“隻有取得陛下信任,才能存活!”
杜河所說,正是曆史上發生的,女帝借寒門的手,大肆打壓關隴集團,韋杜長孫三家,都跌入穀底。
杜文德心中鬱悶,誰不知跟著陛下有肉吃,但杜如晦故去後,杜氏缺少和李二溝通的橋梁。
杜河能成為新的橋梁嗎?他才十六歲。
杜文德深表懷疑。
“此事等你兄長回來再議。”杜構是世襲萊國公,在朝地位最高,族中話語權,在他手裡。
……
回到長安後,杜河去了許多地方拜年,秦瓊傷口逐漸愈合,對杜河大是感激,尉遲敬德這酒鬼,拉著他喝到大醉。
長孫家,他不想見長孫衝臭臉,隻遣人送禮。
但房玄齡家就不得不去,一大早,杜河趕到房府,昨日已經遞過門帖,房家下人連忙將他迎入府中。
房府是個大三進院,下人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