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向杜曲,胡戈兒帶著一百人護衛左右。
“雲陽伯探親真威風啊。”
“你傻呀,杜氏倒向魏王,差點害死雲陽伯,這是去找麻煩的。”
“喲,那得跟上去瞧瞧。”
李籍掀開簾子,對窗外景色十分好奇,他和李母在杜府,被照顧的很好,臉蛋一天比一天紅潤。
“玲瓏姐姐,我們去哪兒。”
“去少爺老家。”
杜河正在睡覺,兩人都低聲交談。
“你不是想跟著我,帶你長長見識。”杜河睜開眼,狠狠抻著懶腰,這段時間到處跑,身體疲的很。
很快就到達宗祠廣場,杜文德帶著幾個人迎接。
“賢侄快請。”
杜文德笑眯眯的,身後一眾人也親熱無比,仿佛雙方沒有任何嫌隙一樣,杜河帶著李籍,微笑著進入祠堂。
他倒要看看,杜文德會有什麼嘴臉。
杜文德與他並行,瞧見李籍,笑道:“這孩子是誰家,長得甚是可愛。”
“一個朋友弟弟。”
杜河淡淡道。
雙方在廳堂坐下,仆人端上茶水,杜文德道:“前些日子,賢侄深陷牢獄,老夫本想營救,奈何族下人言微輕。”
“是啊,好在賢侄安全脫困。”
其餘人紛紛附和,人絲毫不提杜元杜溫的事,仿佛跟他們沒關係一樣。
杜河並不搭話,一個下人捧著一物走進,杜文德露出和藹笑容,看著李籍,“孩兒,伯伯與你甚是投緣,此物就當做見麵禮。”
他手中拿著一個金佛掛飾。
李籍雖然年幼,但很聰明,早察覺氣氛不對,坐在杜河懷裡,也不伸手去接。
杜河冷笑道:“他哥哥付出一條命,你能還回麼。”
杜文德臉色尷尬,很快恢複正常,賠笑道:“賢侄,是我們不對,叔叔給你賠不是,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他拍拍手,兩個美貌胡姬走進來,細腰扭動,充滿異域風情。
“聽說賢侄頗愛胡姬,這兩人都是老夫花重金買來,賢侄英雄年少,和美人相配,乃是一段佳話。”
“賢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都答應。”
杜河臉色平靜,也難為他們了,把自己去胡人酒肆的事都打聽出來了,不過他今天來,可不是來和解的。
“杜元、杜溫二人,是你們指使的吧。”
杜文德臉色僵硬,歎道:“是,叔叔一時鬼迷心竅,受那韋挺蠱惑,才做出這等事來,賢侄若不解氣,就打叔叔一頓,叔叔絕無——。”
“不必了。”杜河抬手打斷他,“我這次來,是想告訴各位,祖父靈位,我要移出祠堂,今後兩家,再無關係。”
嘩——
滿場皆驚。
靈位移出祠堂,意味著杜氏分出兩部,今後萊國公府的封賞,他們再也占不到半分便宜了。
而且,杜河這一脈移出,對杜曲勢力,是極大削弱。
“賢侄不可啊,你我本是一家,兄弟闔牆,不是讓人笑話。”
“那你指使杜元杜溫的時候,沒想到後果嗎?”
杜文德拱手道:“杜元杜溫已經伏法,賢侄可否消消氣。”他隻說兩人伏法,隻字不提,兩人是怎麼死的。
杜河道:“我知道,他們是我親手殺的。”
他坦然承認,杜氏族老,一時不知如何相勸。
杜倫起身道:“杜河,再考慮一下吧。”
他在兵部任職,李二下令斬首杜河時,曾上奏複議,隻是人言輕微,並沒有翻起多大的浪花。
而且與韋氏衝突時,他也堅定站在杜河這邊。
杜河語氣放緩,拱手道:“杜大哥,若非這孩子哥哥以命相救,我早已身死,你說,我能放下麼。”
杜倫長歎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