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開始。
“陛下,東突厥餘部異動,欲要窺我邊疆,翼國公之子秦懷道驍勇善戰,兵部提為魏州驃騎將軍。”
“準。”
這都是商量好的,隻是走個流程。
“代國公送來急信,已向吐穀渾部進軍,但慕容伏允燒毀草原,我軍後勤壓力很大,請朝中調取物資。”
兵部侍郎踏步彙報。
李二抬頭看下。
“房卿,此事你怎麼看。”
房玄齡是仆射,民部在他管轄內,他道:“今年河南道水災,賑災花費許多糧食,民部物資已經吃緊。”
李二沉吟片刻,“北路軍是主力,保障北路軍糧草,南路君集道宗都是奇兵,讓他們就糧於敵。”
“諾。”
杜河站在台下,聽得昏昏欲睡。
等朝中大事商議完畢,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拱手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國子監主管教導學生,平時在朝廷跟個吉祥物差不多,不知情的人紛紛納悶,知情的,早把目光看向杜河。
“祭酒請講。”
李二嘴角含笑。
“昨日,雲陽伯率眾,毆打國子監太學學生,打傷五十餘人,猖狂至極,臣請陛下嚴懲雲陽伯。”
於誌寧也出列,“孝悌者也,其為仁之本與,大唐以孝治國,雲陽伯逼迫同族叔父,是為不孝,又放縱學生,聚眾鬥毆,是為不仁,臣也請陛下嚴懲。”
兩個夫子慷慨激昂,就差指著杜河鼻子罵畜生了。
尉遲敬德笑道:“兩位夫子言重了,不就是幾個娃娃打架。”
“子曰:……”
孔穎達開始搬出他老祖宗,尉遲敬德識相閉嘴。
“等等。”
杜河出聲打斷說話,他精神抖擻。
“於庶子,我有一問。”
“但講無妨。”
於誌寧頭一揚。
杜河笑道:“按照於先生的意思,就算被親族迫害,也不該發怒,否則就是不孝,對也不對。”
“君子以德報怨……”
“我就欣賞於先生這般精神。”
杜河點點頭,“既然如此,等會下朝,於先生彆走,讓我打一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用道德感化我。”
於誌寧頭一縮,“你……匹夫。”
他也不敢答應,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啊。
朝中眾人紛紛低笑,這小子也特損了。
“不得無禮。”
李二故作嚴肅。
杜河拱手道:“是,陛下,臣隻是想說,連於司業都做不到以德報怨,又有何臉麵來要求臣呢,若被欺負不還手,臣豈不是成了軟包子,是吧,盧國公。”
程咬金退後一步,懶得理他。
孔穎達自持身份,不與他爭辯,於誌寧大聲道:“好,此事先不算,我問你,你為何率眾毆打學生!”
杜河道:“太學學生挑釁在先,被我教訓後,又聚眾砸門,隻不過人不經用,打輸了而已。”
他看向滿朝文武,一指於誌寧。
“打不過就告狀,哈哈……”
文臣皆抿嘴,武將咧著嘴樂。
這兩夫子平日,一說話就是之乎者也,仿佛聖人一般,讓他們煩得不行,滿朝文武,哪個不是人精,裝啥呢。
奈何他們占著大義,誰也不敢懟。
今天給杜河一頓噴,真是舒暢啊。
“一派胡言!”
孔穎達見於誌寧吃虧,忍不住出來。
“哼,你招的都是些什麼人,李孝常、西秦後代都是重犯親屬,此等低賤之人,也敢自稱學生,雲陽伯替他們出頭,難道是對陛下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