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外麵馬蹄聲急促,一個少年走進來。
“李娘子,我是裴氏裴居業。”
他油頭粉麵的,下巴高高抬起,神態倨傲,語氣十分不客氣,顯然裴氏身份,讓他很得意。
“原來是裴公子,請坐。”
李錦繡淡淡道,河東裴氏分西中東南四支,家族十分顯赫。
武德年間第一宰相,李淵近臣裴寂,就是出自裴氏。
裴居業大大咧咧坐下。
“李娘子,家父裴行方,現任幽州都督,聽說你們的酒,要銷往外地,河北道那裡,我們裴氏要了。”
“可以,每兩年四千貫,幽州經銷,就給裴公子了。”
裴居業一揮手。
“好說,好說,李娘子先把酒給我,等賣了錢,某一定給你。”
杜河快給這小子氣樂了,他一進門,就視自己為無物,現在又大言不慚賒賬,真不知哪來自信。
他並不出聲,想看看李錦繡怎樣處理。
李錦繡道:“裴公子,我們的買賣,可不賒賬,你若是無意,不要耽擱時間,哪來的哪回吧。”
裴居業大怒,一拍桌子。
“大膽,你一介商人,竟敢拒絕裴氏。”
李錦繡拍拍手。
一個昆侖奴走出,目光幽冷盯著他,裴居業打個寒顫,怒道:“你可知我叔父是誰,武德年間宰相裴寂。”
杜河聽不下去,一把拎起他,就往門外走。
“哎,你是誰,放開我。”
裴居業雙腳騰空,不住撲騰,杜河給他額頭來一記,喊道:“瞎嚷嚷什麼,再吵揍你一頓。”
裴居業見他凶惡,連忙閉上嘴巴。
杜河把他扔到門外。
“哪來的熊孩子,快回去找你家大人。”
他倒沒真生氣,武德已經是過去。
裴寂本身就是個拎不清的,李淵都給李二逼退位,他一個前朝宰相還敢亂跳,結果客死他鄉。
這小子跟裴寂一樣,屬於看不清局勢。
裴居業站在廣場上,表情委屈,又不敢說話。
一輛馬車快速駛入,一個麵目精明的中年人急急下車,看見裴居業才舒口氣,口中不住埋怨。
“少爺,你等等我呀。”
他轉頭看見杜河,拱手道:“雲陽伯,小人是裴府管家,來商議經銷的,隻是少年不懂事,勿怪勿怪。”
杜河擺擺手,“去裡麵吧。”
管家進去後,他抱臂站在門口,看著裴居業,他很清楚這些長安紈絝,壞心眼沒有,就是愛出風頭。
“你就是雲陽伯杜河?”
“嗯。”
裴居業目露崇拜,“聽說你武力驚人,有千軍不擋之勇。”
“過獎,打你肯定夠。”
裴居業拜倒在地,“大哥在上,收下小弟吧。”
杜河移開身體。
這小子精神錯亂了?
“求求你了,我小裴公子號稱長安第一風流,但比起你的戰績,隻是小兒科罷了,畫樓姑娘對我愛答不理,卻願倒貼你,真神人啊。”
杜河失笑,這小子太活潑了。
“沒興趣。”
“收下我,長安風月,小弟都能帶大哥領略。”
“免談。”
裴居業轉著眼神,笑道:“我有個遠房親戚,也是一身好武藝,你收下我,我給你介紹認識。”
“叫什麼名。”
裴居業忙道:“裴行儉,彆看他不出名,真的很厲害……”
杜河一呆,好家夥,西域特攻王,高宗頂級名將。
而且才十五歲,要是能拉過來,以後指哪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