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骨山脈。
茂密的樹林裡,馬七麵容憔悴,在他身後,是躲著的數百馬匪。
“真他娘的,官兵跟狗一樣,走到哪咬到哪。”他惡狠狠說著,額頭到嘴角,一條猙獰傷疤扭動,令人望之生畏。
一個月來,武安驃騎府張力雖沒有逼迫,但另外三個驃騎府瘋狂進攻,六百人的馬匪死傷過半,隻剩三百了。
就這,武安驃騎府也不開口,將他死死堵在山裡。
“老二,我安排好了,你走東南出,帶上銀兩和一半兄弟。”
隨著馬七的命令,一個獨眼漢子站起來,遲疑道:“那大哥呢?”
馬七拍拍他肩膀,“我要演出戲,你帶著財物,去相州等我,記住,千萬要保住銀兩,這是以後的本錢。”
老二仍在猶豫。
馬七笑道:“但你若獨吞銀兩,可彆怪大哥無情。”
老二打個寒顫,低聲道:“都是兄弟,某怎會做這種事。”
“去吧。”
老二翻身上馬,一百多個馬匪,跟著他往東南去。
馬七騎上馬,大聲道:“西南方向,衝。”
在脊骨山腳,一個探子飛快走近,大聲道:“稟將軍,東南方向,發現馬匪蹤跡,似帶有大量財物。”
張力一躍而起,眼中陰晴不定。
“全軍開拔,前去堵截。
一個軍官遲疑道:“全部嗎?”
張力喝道:“馬匪攜帶財物,馬七定在其中,全部出擊,抓住馬七,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諾。”
武安驃騎府人喊馬嘶,迅速開拔。
半個時辰後,一百餘人從山中衝出,馬七瞧見空空的大營,喜上眉梢,憋屈兩個多月,總算出來了。
與此同時,東南傳來喊殺聲。
一個馬匪急聲道:“二當家被圍了,大哥,我們去救……”
他話沒說完,後背一痛,馬七的刀捅進肚子,馬匪轉過頭,不可置信道:“你……出賣兄弟。”
馬七將他屍體踢下馬,大聲道:“大難臨頭,某也是無奈,你們誰想去救二當家,儘管去。”
餘匪才逃性命,哪敢才去。
“出發,去長安。”
馬七掏出地圖,確認路線,一個親近馬匪道:“大哥,既逃得性命,何不去轉去漠北,還去長安乾甚。”
馬七緩緩道:“你可知,咱們這次遭難,是誰乾的?”
“誰?”
“老子非剮了他。”
群匪憤怒叫嚷。
“幾年前,咱們綁了慈州一個賣酒商人,他家女兒,傍上萊國公府,所以杜構那狗官才緊追不舍,咱們四百個兄弟死了,全是這賤人所賜。”
“報仇!”
“報仇!”
馬七按下聲音,又道:“十幾年的財物全失,逃出去要飯麼?溫泉山莊裡,藏有錢財十幾萬。”
“那賤人本身絕美,手下還有上百侍女,兄弟們搶了她錢財,玩了她身子,逃到秦嶺,朝廷能奈我何?”
群匪眼中放出綠光,嗷嗷直叫。
“搶女人!”
“搶錢財。”
馬七微微點頭,一幫蠢貨,長安豈是那麼好去的,可惜張力這廝,拿掉自己錢財,否則,他寧可北去大漠。
也罷,兄弟一場。
就讓你們為馬某趟條生路!
……
溫泉山莊。
為避長樂公主,杜河一早就躲到這來。
隨著夏日炎熱,山莊冷清不少,他踏著晨霧,在莊裡漫步,他怕李錦繡在睡覺,沒有讓人通報。
過了許久,杜河攔住一個侍女問。
“李掌事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