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來到山下,幾具侍者屍體倒在地上。
一個女孩脖子流血,赤身裸體躺在地上,雙眼大大睜著,已經死去多時,杜河解下袍子蓋在她身上。
對不起。
他心中默念。
“侯爺饒命……”
五六個馬匪傷員,躺在地上求饒。
“噗噗噗……”
杜河看也不看,長槍不斷刺出,一個又一個馬匪被他殺死,直到最後的馬匪麵前,“馬七往哪邊走了。”
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冰冷如人間死神。
馬匪吞咽著口水,顫抖指著一個方向。
“這衣服,不是你穿的。”
杜河想起張誌祥蒼老的臉,一槍紮破馬匪胸膛。
溫泉山莊裡一片混亂,傷者躺地呻吟,活的玩命逃竄,馬匹胡亂走著,杜河縱身上馬,狂奔而去。
……
馬七伏在馬背上,瘋狂逃向秦嶺。
他陷入深深的後悔,他本想洗劫溫泉山莊,用手下的命,給長安交待,換取一人離開,兄弟,兄弟就是用來賣的。
他低估了溫泉山莊,那是一群怎樣的人啊,自己的老匪,就這樣被一個個抱著摔死,還有那個滿嘴鮮血的少年。
怪物,都是怪物!
早知道,應該直接去漠北啊。
他娘的盧國公,給老子找了群什麼對手。
馬兒在原野狂奔,馬七回頭看去,不禁魂飛魄散,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幽靈般的騎士,跟在他後麵。
雙方距離逐漸拉近。
馬七恐懼異常,他認出來了,是雲陽侯,這個瘋子般的少年,現在盯上了他。
“駕駕駕……”
馬七狂抽著坐騎。
百人斬的武力啊,絕非他能匹敵。
然而不管他怎麼抽打,雙方的距離都在接近,儘管隔著無儘黑夜,他也感受到對方心中,滔天的殺意。
他抽出短刃,狠狠紮在馬股上。
“噅……”
坐騎吃痛,陡然加速。
不遠處,沉默巍峨的秦嶺,赫然在目。
快啊,再快啊。
隻要逃到秦嶺,他就能遁入茫茫大山。
他終於看到大山,然而,催命的馬蹄聲,在身後響起,一個身影抱住他,帶著他滾落下馬。
馬七驚駭欲絕,“哢”小腿骨斷裂。
他來不及喊聲,一瘸一拐,鑽進樹林逃竄。
杜河如影隨形的跟著。
不緊不慢,不急不躁。
好似戲耍老鼠的貓。
馬七一口氣奔出數百步,再回頭,杜河仍然跟著,強烈的死亡威脅,讓他發出淒厲的叫聲。
他不再逃跑,短刀直刺杜河。
“嘭。”
一股巨力,把他短刀打飛。
馬七掙紮爬起,繼續逃!
荊棘劃破臉龐,他無暇顧及,因為死神緊追在後。
不知跑了多久,他崩潰了。
“求求你,你放過我,我有很多錢,都給你,都給你,隻要你放我一命……”他臉上涕淚橫流。
杜河沒有說話,沉默的走著。
“我都告訴你……是盧國公,他讓我殺了你,讓我用兄弟交差,他說一人跑會比一群人跑容易,放過我……”
杜河仍然沉默。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馬七不斷扇著耳光,企圖換來一絲憐憫。
杜河不為所動,沉默著,冷靜的,看著他。
馬七站定,厲聲道:“你彆過來,再過來我就死!”杜河緩緩的走近,馬七握著拳頭,遲遲不敢下手。
一團碎衣服,塞在他嘴裡。
杜河拎著他腿,在地上拖行,馬七已經徹底崩潰,水漬順著褲襠流下,他在地上摩擦,雙眼無神。
回到馬匹處,杜河把他綁在馬後,拖著奔向山莊。
行至半路,一條火把長龍迎麵而來,幾百個騎士勒住馬,一個將領拱手道:“參旗軍張大虎,見過侯爺。”
杜河沒有回話,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