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離洛陽,沿河南道東前進。
“侯爺,卑下曾去過六詔,那裡的蠻疆女子,都會下蠱,聽說有個情人蠱,施術後男人不會變心。”
王玄策騎馬在車側。
他遊曆十年,見識寬廣,常說些趣聞解悶。
玲瓏問道:“真有這樣神奇麼?”
“那就不知,反正我在那,隻敢把水燒開喝。”
他這話,惹得眾人紛紛發笑。
“玲瓏姐姐,彆聽他瞎說,多是蠱蟲害人術。”
杜河在車內失笑,裴行儉正統世家,做事有板有眼,性格穩重,王玄策出身寒門,做事靈活變通,對杜河難免阿諛一些。
兩人相互看不順眼,但對杜河姿態都低。
“小裴兄弟,怎麼能拆台呢。”
“誰是你兄弟!”
……
洛陽城東,幾名騎士趕到路口,勒馬停下。
“郎君,不知道往哪走了。”
聽到仆人彙報,羅克敵滿臉懊惱,狠狠拍大腿。
在他身側,一個胡須大漢對著他猛抽,“你娘隻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混賬玩意,多好的機會。”
“錯了,錯了。”
羅克敵連連閃躲。
六月的鄭州城,格外炎熱,杜河推開門。
“叫洛雨來見我。”
值守親衛抱拳領命,不多時,洛雨抱著琴走來,她穿著青色襦裙,眉眼低垂,在昏暗燈光下,更顯楚楚動人。
在她身後,玲瓏探出半個腦袋。
“回去。”
杜河趕走侍女,轉身進房關門。
房門關上後,洛雨跪坐在地,斜置琴身。
“侯爺想聽什麼曲子。”
她聲音顫動,顯得很不安,以往杜河從不在夜晚見她,孤男寡女,燈火昏暗,她嗅到危險氣息。
杜河沒有說話,定定看著她。
院子外麵,蛙鳴蟲叫,令人躁動不安。
“嘭嘭嘭……”
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撞在她心上。
洛雨低著頭,手指捏緊。
一雙黑色革靴,停在她眼前,男人氣息鑽進鼻子,下巴被抬起,她看到杜河那張,帶笑意的臉。
“真美麗的臉啊。”
杜河俯視著她,雙眼藏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怒。
這種侵略的姿態,讓洛雨很不舒服,她顫抖著想要掙脫,但杜河的手很穩,牢牢抓著細膩下巴。
“今晚不聽曲,我們做些其他的。”
杜河更低,露出眼中邪意。
“侯爺……不是說,要到營州……?”
她嗓子發乾,艱難地說著話。
“夏日燥熱,本侯也要下火。”杜河鬆開手,手指劃過她的臉龐,停在鎖骨處,“所以,改變主意了。”
熾熱的手指,停在肌膚上。
“你不願意?”
他富有侵略的眼神,湊得越來越近,從未聞過的雄性味道,撲麵而來,洛雨額頭冒汗,心中一片發慌。
“洛雨願意。”
杜河手指繼續往下滑,卻被她一把抓住。
她如此用力,捏得手指發白。
“隻要侯爺答應一件事。”
杜河輕易用力,就掙脫她的手指,他走到對麵,盤膝坐下,眼中邪氣消失,恢複懶散樣子。
“就知道你有事。”
威脅解除,洛雨神態一鬆。
“侯爺怎麼看出來的。”
“你在紅袖樓這麼多年,能保持清白身,絕對不是笨蛋,一見鐘情這種話,騙騙玲瓏還行。”
“我自問,沒有那麼大魅力。”
杜河斟一杯酒,自飲自酌。
“我說得對吧,畫樓姑娘。”
洛雨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