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時,天色已暗沉。
杜河在書房等候,不多時,門外響起敲門聲,等到應允後,一個圓臉青年走進,神態恭敬無比。
“趙旺見過侯爺。”
“聽張寒說,你乾過牙人。”
“是,卑下是桃林縣人,因家鄉水災,來長安討個活路。”
杜河點點頭,這人說話帶著笑意,是個八麵玲瓏的角色,李錦繡招人,眼光確實比他好的多。
“明天你和王玄策,在幽州打聽一下。”
他把大石宣驕特征,描述一遍,趙旺拱手答應,杜河再次吩咐:“找到之後,不要打草驚蛇。”
“侯爺放心,卑下最善找人。”
“此事務必保密。”
趙旺離去後,杜河轉著茶杯,不管怎麼偽裝,大石接近一米九的壯漢,特征很明顯,應該不難找到。
“少不得動手啊。”
他對白鬼沒什麼好印象。
西秦滅國多少年了,還在做複國大夢,宣驕才十八歲,就培養成複國反賊,真要忠心西秦,讓她平安一生,才是該做的事。
“吱呀。”
房門被推開,玲瓏端著臉盆,擰乾了毛巾,替他擦臉,杜河任她擦著臉,兩人幼年相識,早習慣彼此。
“什麼味兒。”
杜河嗅嗅鼻子,聞到一股幽香。
“洛雨姐姐送的香薰,我……用了些。”
玲瓏耳朵微紅,杜河大感有趣,時間一久,她也長開了,臉上小雀斑消失,此時洗過澡,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杜河大手一探,她就跌坐懷中。
“嗯?上回講少爺壞話,還沒罰你。”
玲瓏噗呲一笑。
“又沒說錯,少爺就是愛作弄人。”
也不知是裴行方那野味吃的,他火氣翻湧,手掌在腰腹間摩挲,低笑道:“既如此,那就罰你了。”
玲瓏臉紅如血,卷著手指。
“在……這麼?”
驛站隻是中途停靠點,再說左右隔壁,都住著人,女孩心思敏感,在這裡,始終太過草率。
杜河哈哈一笑。
“不在這,少爺火氣旺的很,你跟洛雨姑娘,就沒學著點兒其他?”
“有……的。”
她聲如蚊呐,洛雨出身青樓,雖是清倌人,耳濡目染,各式風流,也都學過的,兩人一路相伴,玲瓏自然問過。
杜河彈指,熄滅燭火。
玲瓏一心為他,當夜,少不得唇槍舌戰。
次日,趙旺和王玄策出門,二人收起官氣,與城中青皮牙人交談,三言兩語,就打得火熱。
中午,裴行方在金穀樓設宴。
有幽州都督出麵,城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都前來參加,再說,雲陽侯少年高官,誰不想跟他拉關係。
杜河到時,門口站著一堆人迎接。
“雲陽侯,久仰……”
“侯爺請。”
杜河麵露微笑,一臉人畜無害,拱手團團見禮。
裴行方拍拍他肩膀,兩人攜手走進樓內。
貴客上門,樓裡清場,裴行儉作為貼身護衛,也跟在他身後,張寒率領其他護衛,分散在金穀樓四周。
兩人在主位坐下,幽州與胡地接壤,胡桌胡椅傳播,宴請不像長安,需要跪坐,但還是分餐製。
眾人按照身份坐下,裴行方開始介紹。
“這是盧氏家主盧承貴,盧家家學淵源,兵部侍郎盧承慶,就是老先生的弟弟,在幽州,盧老先生說話,比我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