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風聲劇烈,下一刻,他墜入河中。
正值七月豐水期,河水迅猛,巨大的動能,帶著他深入兩米,杜河被衝得昏頭轉向,手中宣驕不見蹤影。
他心中大驚,奮力劃動搜尋。
不遠處水中,一個黑色人影靜靜飄著,宣驕的麵具被衝掉,露出原本精致的臉,頭發也被打散,青絲在水中飛舞。
她眼睛閉著,似乎失去意識。
杜河遊過去,抓著她身體往上浮,猛然,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水聲,他深吸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查看宣驕。
就被洶湧的水流,帶著向下遊飄去。
大自然的威力浩浩蕩蕩,他露出腦袋,緊緊環住宣驕的腰,耳邊儘是水聲咆哮,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知過了多久,河水漸緩。
杜河蓄力抓住水草,拖著宣驕爬上岸邊。
“噗……”
他將口中河水吐掉,低頭查看宣驕,她眼睛緊閉,似是沒有聲息,杜河一驚,連忙按她胸口。
千萬彆死啊!
經過一陣擠壓,宣驕咳嗽幾聲,吐出幾口河水。
但她仍未睜眼,身體軟軟的倒在草地上。
杜河又扯她外衣,在她雪白背上,兩個針眼般的箭孔,周圍皮膚並未變色,他長舒一口氣。
吹箭是靺鞨人捕獵用的,隻是麻痹身體,並沒有毒素,這也正常,若獵物中毒,他們也沒法食用。
“總算活下來了。”
杜河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氣,恢複些體力,他才坐起。
目光所至,儘是鬱鬱森林,遠處的高山上,籠著一圈白色,看來還在白山黑水間,就是不知道方位。
他抱起宣驕,在林中找到避風處。
“不!”
宣驕迷迷糊糊,發出呢喃聲,似乎夢到不開心的事,她眉頭緊緊皺著,像極了犯倔的孩童。
“年紀不大,心事挺多。”
杜河好笑的念叨一句,伸手去撫她眉毛,下一刻他臉色大變,宣驕身軀微顫,嘴唇發著青,額頭冰涼。
“失溫了!”
杜河大罵一句,她先中麻藥,又在河水裡泡許久,竟然出現失溫症狀。
他讓宣驕倚樹上,急忙去找火絨,好在林中樹木多,不到一會兒,就組成一個簡易的鑽火工具。
許久,杜河搓的手掌發紅,仍不見火星,氣得破口大罵。
“哪個孫子說能鑽木取火的!”
他伸手去摸宣驕額頭,體溫正在降低,杜河急得額頭冒汗,失溫症如果不回暖,很快就會死。
他想起宣驕有帶飛刀的習慣,伸出去摸她腰帶。
果然,一把鋒利的飛刀,藏在腰帶裡。
他用石頭砸鐵,火花點燃火絨。
杜河撿來許多樹枝,又把宣驕衣服脫去,露出修長的腿,隻剩下裡衣,本想繼續脫,想想又放棄了。
這丫頭臉皮薄的很,脫光了非找他拚命。
火堆隻能烤前麵,她後背仍是冰涼,杜河想想,脫去衣服,把她抱在懷裡,用體溫給她暖著背部。
四周鳥叫獸吼,兩人就這麼烤著火。
杜河從昨夜開始,就沒吃東西,這會餓的兩眼發昏,想去獵點食物,又怕宣驕出意外,隻好咬牙苦撐。
不知過了多久,連他也開始打盹。
宣驕從落入水中,就神誌模糊,隻記得有個人摟著她腰,身體被河水衝刷,再後來,她渾身發冷。
直到靠在某個炙熱的東西上,才睡得安穩。
她睜開雙眼,頓感身下不對,伸手一摸,是個溫熱的軀體,自己的雙手,被包在一隻大手裡,散著溫熱。
她驚駭不已,抬頭就看到杜河的臉。
正一下一下打著盹。
她迅速檢查身體,發現隻有腿和背部露著,清白還在,這讓她長長吐一口氣,隨後耳根泛紅。
她想要掙紮起身,又乏力跌在懷裡。
這一下驚醒杜河。
“啊……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