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把影子拉得很長。
商會車隊裡,夥計們麵露恐懼,半個月前,讚皇縣發生的慘案,傳遍整個長安城,天子下令嚴查。
然而誰都知道,查不出任何結果。
這是雲陽侯和崔氏相爭。
隻有中間一個少年,眉目清秀,絲毫不見懼色,他是王小二的弟弟王小五,哥哥死後,他轉入山莊做事。
“不要怕,掌事說了,這趟很安全。”
中年管事安撫他們,自己卻雙腿打顫。
夕陽西下,巍峨的太行山脈,將車隊籠罩在陰影中,左側林中安靜非常,他們戰戰兢兢地的走著。
猛然,前方傳來劇烈馬蹄聲。
一隊百人騎士,從前方山中衝出,他們手提大刀,蒙著臉孔,眼中殺氣畢露,車隊頓時慌亂不已。
土匪們勒住馬,為首蒙麵人嗤笑一聲。
“連護衛都不帶一個,真勇敢啊。”
他話音未落,車隊斜後方,馬蹄聲如奔雷,一個青年騎在馬上,拉開大弓,盧關大驚,連忙側身閃躲。
利箭穿過他旁邊的匪徒,帶出一串血珠。
“不要慌,他們人不多,殺了他們。”
盧關激起血氣,呼喊一聲,帶著土匪殺去,很快,令他驚恐的一幕發生了,為首方臉青年一抬手。
嗡嗡嗡……
弓弦顫動,利箭如雨。
土匪們瞬間倒下幾十個,對麵騎隊拔出橫刀,嗷嗷叫喊著衝來,方臉青年擋者披靡,橫掃七八個。
兩個精英土匪去阻攔。
“嘭!”
他一刀斬殺一人,左手握拳崩出,另一土匪如同斷線風箏,向後急飛,在空中噴出血汙,落地就沒了聲息。
盧關大駭,這人怕是有千斤之力。
在山坡上,一個騎士沒動手,正冷冷的盯著他,仿佛野獸一般,盧關寒毛炸起,無言的恐懼占據內心。
隻在片刻間,土匪們就崩潰。
盧關招架兩刀,抽身就往後跑,沒法打了,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戰力,四州沒動,哪來這麼強的人。
他顧不得細想,狂奔而逃。
騎士也開始動,沿著官道,直追而來,戰馬飛快,兩人跑出數裡,盧關回頭,見隻有他一人追來。
他放開韁繩,拉弓射出一箭。
箭矢拋出弧線,被身後騎士躲過,在馬背上射箭,難以瞄準,盧關並不意外,轉身準備再發。
他箭術精湛,很有自信。
然而,身後的騎士,也拉開大弓,一支利箭如電,未等他反應過來,左肩劇痛,翻身掉下馬來。
他驚駭欲絕,轉身狂奔。
嗖嗖……
身後又是兩聲箭響,他雙腿各被利箭貫穿,鑽心劇痛讓他撲倒在地,汙泥濺在臉上,狼狽不堪。
來人沉默著走過來。
等看清臉,盧關變了顏色。
“雲陽侯。”
杜河很滿意自己的戰果,他站在旁邊,俯視著盧關,這個世家公子麵具掉落,渾身沾著軟泥。
“盧關是吧。”
盧關抬手揮出一刀,被杜河輕鬆踢飛。
“是又如何,你敢殺我嗎?”
“我堂姐是房相夫人!”
他喘著粗氣,祭出最後殺手鐧,房玄齡是仆射,在陛下麵前,地位非凡,他不信杜河敢殺他。
杜河點點頭。
“聽說你有超雄病,在下專治超雄。”
杜河問完也不等他回答,拔出橫刀,緩緩接近盧關的脖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刀鋒,盧關驚駭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