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裴行儉和秦懷道返回。兩人渾身浴血,但臉上都帶著笑容。
眾人嗬嗬一笑,心中已有結果。
“今日斬首三百,打得賊軍大敗。”
裴行儉大笑,往日他隻有四百輕騎,每每和叛軍避戰。今天兵強馬壯,又有秦懷道相助,狠狠出了口惡氣。
“好,給你記功。”
杜河微笑道。
裴行儉到底少年,剛開始還能保持沉穩。隨著時間推移,也暴露活潑本性,笑道:“可彆忘了秦大哥。”
“都記你頭上。”
秦懷道麵露微笑,隻要秦瓊還在,他將來必是十二衛大將軍之一。索性做個人情,把功勞送給裴行儉。
“那小弟就謝過了。”
兩人相視一笑,騎馬去河邊清洗。
“誒,你見過王玄策沒?”
“見過,手受傷了。”
“哈,那我要嘲笑他。”
蘇烈感歎道:“時間還是太快了,當年我和劉氏兄弟,也是這般在義父麾下。不想十幾年過去,落得個刀兵相向。”
“道不同,難免會陌路。”
杜河豪氣大發,指著前方道:“濡水沒有伏兵,接下來就看唐河了。”
……
河間城下。
城牆上血跡斑斑,布滿兵刃造成的痕跡。夏軍兩萬大軍,攻河間城十日,周圍村落,俱被燒成灰燼。
綿延不絕的帳篷鋪在平原上,一杆夏字大旗飄揚。
中軍大帳內,一個瘦弱的中年人仰躺。三個美麗少女,小心翼翼替他揉腿,隻是眼中,有化不開的驚懼。
“殿下,徐帥求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其中一個少女受驚,手上力道變大。中年人眉頭微皺,狹長眼中充滿陰鷙。
“雪奴,你捏疼我了。”
“奴婢錯了,殿下饒命。”
少女跪在地上,身體顫抖。
“彆怕,本王向來心軟。”
中年男人溫柔撫她的頭,仿佛旁邊是隻寵物。猛然,他遏住少女脖子,在她驚恐眼神中,擰斷了頸骨。
餘下兩個少女渾身一顫,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中年男人拍拍手,兩個護衛麵無表情,拖著少女屍體就走。一個高大男人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
“徐流參見幽王殿下。”
“起來吧。”
中年男人很滿意,枕在身後少女大腿上。
徐流恭敬起身,勸阻道:“殿下,咱們要奪取河北,還需要百姓支持。隨意殺人,有損您的名聲。”
“你啊。”
男人指著他,懶懶道:“竟還相信民心那一套。誰給百姓利益,百姓就支持誰,道德,嗬嗬,道德有用,現在皇帝應該是夏王。”
徐流默然無言,他說的是竇建德。
他微歎一口氣,不再相勸。名義上他是主帥,實際上這支大軍領導者,是夏王的胞弟,幽王劉天易。
“罷了,你一介武夫,說了也不懂。”
劉天易輕笑一聲,“有什麼事。”
徐流拱手道:“一萬二唐軍渡過濡水,正在去高陽路上。前鋒秦懷道部、裴行儉部,已把我們斥候逼退。”
“年輕人真猛啊。”
劉天易嘖一聲,毫不掩飾對敵將誇獎,“傳令下去,叫斥候避讓,大坎設伏兵五千。”
徐流擰眉道:“隻怕他們不會上當。”
劉天易大手在少女腿上摩挲,神情淡然,“我觀杜河行事,狡猾如狼,果決似虎。尋常法子肯定騙不住他,但我們有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