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有七千人,輪流以弩箭攻擊。
叛軍開始想貼身,不料被大盾殺回去。後麵想近戰也沒力氣,個個氣喘籲籲,在半坡上麵對弓弩。
許多敵軍舉著盾,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仗打的……”
營州驃騎將軍李知,看到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杜河笑道:“這不挺好,不戰屈人之兵,衝鋒就要死人,都是自家兄弟,死一個少一個啊。”
李會沒事乾,也跟在一旁,聞言不由讚道:“都督真是禽獸心腸。”
杜河眼前一黑。
你沒文化就彆拽詞好嗎!
李知在弟弟屁股上踹一腳。
“說的什麼屁話,那是菩薩心腸。”
“俺說錯了。”
杜河不由失笑,這大個子性格,倒和大石有幾分相似。想到西市河邊,背著他回客棧的兄弟,他心思迅速飄遠。
“都督,蘇帥派人來了。”
杜河收回思緒,隻見一千多唐軍,從出口緩緩包下。他頓時明了,徐流放棄這三千人,蘇烈騰出手了。
“告訴他們,不降就死。”
“諾。”
李知走進戰場,不一會兒,戰場響起唐軍喊聲。
“不降即死!”
“不降即死!”
浩浩蕩蕩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坎。叛軍們回頭望去,身後一千唐軍精銳,正向下包抄而來。
所有人都明白,幽王拋棄了他們。
將軍歎口氣,扔掉了武器。
“降了吧,兄弟們。”
當當當……
兵器散落一地,唐軍將他們圍住,又命他們脫下盔甲,不一會兒,兩千多降兵蹲在地上,再無反抗。
杜河帶著大軍和俘虜,爬到大坎出口。
一望無際平野上,早看不到叛軍的影子。魏州府兵正在打掃戰場,蘇烈騎著馬趕到,恭敬行禮。
“幸不辱命。”
“蘇將軍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蘇烈撿著重要部分說了,杜河忍不住驚歎。不愧是青史留名的統帥,戰場在他眼裡,幾乎是透明。
徐流沒有犯錯,三千甲士留守帥帳。
按道理必能堅守一段時間,等大軍攻破杜河中軍,唐軍哪還有士氣。他唯一犯的錯,就是低估蘇烈。
把防守當成攻擊打,也就他敢這麼乾了。
李知好奇道:“蘇帥,若敵軍不管帥帳,你又怎麼辦呢。”
蘇烈微笑道:“那就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我吞他一個帥帳,以他能力,未必能攻破大總管。”
“萬一攻破了呢。”
李會悶聲問道。
他這話一出,李知微微變色,看向杜河。這傻弟弟,你這麼問,不是說大總管不如蘇帥指揮嘛。
杜河不介意,似乎也在等答案。
蘇烈在他額頭敲一下,笑罵道:“夯貨!戰場瞬息萬變,哪有必贏的局,抓住機會,就要全力一搏。”
他繼續道:“而且,徐流這人,猛則猛矣。缺點就是死忠,他哪敢置劉天易不顧。”
杜河失笑道:“徐流遇到蘇將軍,也是倒血黴了。”
眾人都發出大笑,可不是嘛。
連用兵習慣到性格,全被摸的一清二楚。
此戰連擊殺帶俘虜,破敵九千多人,兩萬叛軍,幾乎葬送近半。己方隻損失千人,可謂大勝。
杜河登上指揮台,府兵們正在下方清理戰場。
蘇烈落後半個身位,跟在他身後。
“捷報傳到長安,再無人敢質疑你。”
“多謝總管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