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傳出兩個聲音。
“將!”
“再將!”
杜河和薑奉在棋盤廝殺,大軍在準備攻城工具,劉天易當縮頭烏龜,連續兩日都不冒頭,他這個主帥閒得發慌。
“總管厲害,末將輸了。”
杜河一推棋子,笑道:“明明車走兩步可反將,你小子哪是下棋,分明下的人情世故,不玩了。”
薑奉見被拆穿,嘿嘿兩聲笑。
“棺材都準備好了?”
“好了,一共十五副。”
杜河大感詫異,“這附近都沒人,你上哪弄那麼多。”
“活人沒有,死人多的是。”
杜河頓時無語,這小子刨墳去了。不過他也沒意見,自古兵過如篦,打仗刨幾個墳算什麼事。
“侯爺,營外有人求見。”
“誰?”
一個部曲探進頭,低聲道:“說是盧家的人。”
盧家?
杜河陷入沉思,幽州現在八門封閉,但以盧家的勢力,送人出來不是難事,但他們找自己做什麼?
薑奉道:“難道是投誠?”
“不——”
杜河頓時明白來人目的,這是看大事不妙,想分投唐軍了啊。雞蛋不放一個籃子裡,這是門閥基本操作。
但他不打算慣著,河北死那麼多人。盧家一脈就想還清,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告訴他,洗乾淨脖子等本帥。”
“諾。”
薑奉低聲道:“盧家想分投?”
杜河讚許看他一眼,營平四軍中,李知孫衛昭粗中有細,但目光略淺。惟有薑奉謹慎果敢,未來最具潛力。
“不用管他,兵在誰手裡,誰說了才算數。”
“是。”
門下再次響起部曲聲音。
“侯爺,台子搭好了。”
杜河心中大樂,催促道:“走,去玩玩。”
幽州南門下,一個寬大的祭台搭好,各府將軍閒得沒事,早早在等候。杜河到時,烏泱泱圍著一片人。
城頭上,夏軍也在指指點點。
“都督,要祭旗嘛?”
杜河笑道:“跳大神。”
“啊?”
諸將都是一臉震驚,這不是攻城戰麼,怎麼跳上大神了。聯想到歸義城的破法,臉上驚疑不定。
“不許迷信啊,我嚇嚇他們。”
杜河說完,好整以暇的換道袍。這玩意是薑奉從一個道觀搜來的,破破爛爛不說還沒洗,一股味兒嗆人。
“你就不能洗洗嘛。”
聽到他抱怨,薑奉一臉委屈。他就順手薅來的,誰知道你要用。
他走到祭台上點燃三支香,又撒兩把黃紙。寒風一吹,整個南門都是黃紙,一排排守軍驚疑不定,探出腦袋細看。
“爾等倒行逆施,有違天意,本帥請下天雷,三日之內必破城門。”
他臉上正氣凜然,加上散著的頭發,更顯詭異。守軍一片喧嘩,民間都傳杜總管請天星相助,才破了歸義。
難不成幽州也要步入後塵?
杜河看到他們反應,咬著牙憋笑。他玩心上來,左右各踏七步,手指豎個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王拓持盾護在身邊,聽到他台詞一臉好奇。
“都督,左零右火是哪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