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幽州駐紮,歸義固安都要重建,魏征和裴行方,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杜河這個大總管,反而顯得沒事乾。
士兵們輪流放假,在城中放鬆。
前線很順利,蘇烈率一萬人接收薊州。平州高句麗人防備森嚴,依照杜河命令,唐軍做出進攻姿態。
張寒憤憤道:“侯爺,咱打回營州去。”
一行人在酒肆吃飯,年味還沒散去,城中很是熱鬨,邊境城市就是這樣,打來打去,百姓們都習慣了。
“你以為我不想,沒火藥了。”
杜河沒好氣道,長安送來六百多斤火藥,他怕效果不好,通通用在幽州。事實也是如此,五副棺材就炸塌一個豁口。
高句麗人守城經驗豐富,沒有火藥協助,攻城有很大傷亡,他不想用人命去填。
“這幫孫子什麼時候來。”
杜河敷衍道:“快了快了。”
大軍逼近平州,淵蓋蘇文的使者,應該就在這兩天了。身為宗主國的主帥,他不可能先提出和談。
這是個麵子問題。
在酒肆吃完飯,杜河領著一幫人閒逛。幽州是邊境,盛產人參和皮衣,他挑幾件做禮物,返回都督府。
剛進門部曲就告訴他,王玄策來了。
“終於來了。”
杜河心中大喜,他身邊沒有內政人才,營州後續的事,還要和王玄策商議。隻是這小子,從易州磨蹭三四天才到。
他快步走進右院,裡頭傳來喧鬨聲。
一個清脆聲音在埋怨,“哎呀,跟你說了要靜養。你偏偏寫字,怎麼,大軍離了你轉不動啦?”
“嗬嗬。”王玄策乾笑兩聲,溫聲道:“莫惱莫惱,這就停筆。”
杜河微微皺眉,許靈這丫頭太不像話了。好歹是五品長史,你喊那麼大聲,王玄策麵子往哪放。
“怎麼回事。”
門口守衛憋笑道:“王大人手臂腫過一次,還是許姑娘救回來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督還是彆管得好。”
杜河頓時明了,合著在調情啊。
“咳咳……”
杜河輕咳兩聲,屋內一聲驚叫。
“校長!”
一個人影撲出來,杜河跳出老遠,笑道:“都能治病了,還是那麼瘋。你先出去,我找王大人有事。”
許靈笑嘻嘻去了,王玄策連忙起身。
“都督。”
杜河擺擺手,問道:“聽說你手沒好?”
“上次發熱兩天,幸好許姑娘在。不過現在消腫,再養養就沒事了。”王玄策替他倒水,滿臉不在乎。
杜河點點頭,估摸著半成品的消炎藥救命了。
“我給你調個老師來,讓許靈回河間。”
“彆——”
王玄策頓時大急,一見他眼中笑意,頓時明白上當,坦然道:“是,我很鐘意許姑娘,想娶她為妻。”
王玄策多年遊曆,還是獨身狀態。他父母早去,一個兄長管不住他。
“你知道許靈身世麼?”
“知道,跟李孝常謀反案有關。”
杜河微微皺眉,許靈的爺爺是李孝常幕僚。王玄策要娶她,隻怕會引來非議。而且她奴籍在教坊,沒那麼好脫身。
“恐怕會影響你仕途……”
這種身份敏感的女子,做妾做侍女都可以,唯獨不能做正妻,否則易遭政敵攻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