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房門敞開,李錦繡在翻閱什麼。
“落花小隊都死了。”
杜河點點頭,跟他猜的一樣。崔氏在河北幾百年,勢力無孔不入,江湖也不例外。不是大軍碾壓,北祖盧也沒那麼容易滅。
他倒了一杯茶,“會暴露嗎?”
“不會。”李錦繡提筆寫字,一縷碎發垂下來,“命令從彆的地方發出,隻有有限幾個人知道。”
“真美。”
李錦繡展顏一笑,嗔道:“說正事。”
“你覺得下一步,他們要做什麼?”
“銷賬、殺人、結盟,無非這三種。”李錦繡放下筆,繼續道:“河北賬目來往大,有心查肯定能查到。”
杜河接過話,“但除了我,誰也不會認真查,包括魏相。”
“對,所以第二是殺人。”
李錦繡晃著手中毛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殺掉。我給你找了個貼身護衛,還能照顧起居。”
“嗯?”
杜河反應過來,笑道:“你是說那個愛蟲的丫頭?恕我直言,她這個體格,我一拳下去能打死三。”
李錦繡笑出聲來,“你可彆小瞧,浪穹詔的蠻女,玩蟲的高手。”
“你怎麼把她帶來長安的。”
杜河心中好奇,黑刀發展才不到一年,六詔離長安三千多裡,她是怎麼拐來這蠻女,還甘心替她賣命。
“她母親病了,一命買一命。”
“就這?”
“不然呢。”
杜河輕輕一笑,立刻反應過來。以她的心計,八成有什麼控製手段。隻是不太光彩,她不好意思說給自己聽。
“錦繡姐姐太厲害了。”
他沒有拆穿,反而連連誇讚。
李錦繡瞪他一眼,道:“但你不能動色心。苗疆那地方,各種毒蟲出沒,被人下蠱了我可不管你。”
“可彆。”
杜河擺擺手,道:“還是你帶著吧,我更擔心你一些。我有張寒他們,什麼高手都能應付。”
“也好,你行走宮中,不會有危險。”她微微擰眉,“那些太監跟鬼一樣,若不是你提醒,現在已經暴露了。”
“涉及皇家的事,都先避一避。”
“好。”
杜河相信她能處理,也就不再多言。根據他觀察,這些暗衛人數不多,隻能處理一些棘手的事。
李錦繡笑吟吟看他,“至於結盟……,被某人破壞了。”
她說的是崔舟行,崔才子在火樹銀花中跳蘭陵王舞,可惜長樂公主沒接受賀禮,引得無數人唏噓。
杜河尷尬一笑,“這小子最近什麼動靜?”
“飲酒、作詩,也拜訪了房相、司空、鄅國公。”
這都是正常活動,他是崔氏後起之秀,叔伯都在朝中當官。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得給幾分麵子。
但是張亮什麼鬼,不去伊州赴任了麼?
“張亮這是?”
“說是生病了,在長安靜養。那是暗衛地盤,具體不清楚。”
杜河微微凝神,張亮仇恨更猛烈,程咬金好歹還有其他兒子,張亮可就一個獨子,恨不得生吃了他。
“我知道了。”
李錦繡合起書冊,放在暗格裡,她從不避諱杜河。又笑盈盈坐在他懷中,“陛下有意動手嗎?”
“隻會順水推舟。”
杜河微微感歎一句,李二想打壓門閥,但不想引起動亂。這幫人在本地太強了,官吏商工,都是他們的人。
真要殺得太狠,地方上不亂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