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疾馳在原野上,杜河心如明鏡。
張亮死後,他未在三水停留,李二既然派人來,兩個太監自然會善後。至於什麼死因,就看皇帝怎麼說了。
“侯爺,河北的風都刮人些。”
張寒深吸著氣,聞著熟悉的味道。
“是啊。”
杜河放緩馬速,前方已能看到城門。經過五天疾馳,他從三水趕到河間,沒有兵之前,他不會進冀州貝州。
河間城也有官門民門,張寒扔過去魚符。
“啊,大總管來了,快請——”
城門郎連忙迎入,瀛洲遭受戰亂,百姓紛紛湧入河間,以至城中更繁華。坊市間人流如織,熙攘非凡。
“去刺史府。”
杜河打馬來到刺史府,門房急忙去報。不一會兒,穿著官服的張柳快步迎出,他未語先笑。
“大總管,怎不提前知會下官。”
杜河對他很有好感,笑道:“一路未歇,信使都沒我快。張刺史,我要在河間呆幾天,可要叨擾你了。”
“哈哈哈哈……何出此言,請——”
兩人在客堂坐下,仆人端來香茗。張柳麵帶倦容,魏征在幽州主持重建,河間是重要中轉,事務繁重,想來他很辛苦。
“長安的事,下官有耳聞。哼,這幫禦史整天找事,我已寫上奏彈劾。”
杜河微微一笑,道:“多謝張大人相助,我們在前線的,才知將士們辛苦。朝堂裡的大人,哪管得那麼多。”
“是啊。”
張柳感歎著,又道:“瀛洲百姓死的太多,有地卻沒人種。河間這個大糧倉,恐怕幾年都恢複不了了。”
杜河點點頭,“秋後糧草,隻能從江南關中調運了。”
“大總管來河間,可是邊疆有變?”
“另有要事。”
杜河沒有說目的,河北道關係錯綜複雜,他不想太多人知道。不過崔氏官員一網打儘,張柳應該心知肚明。
“若要下官協助,儘管吩咐。”
“好說。”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杜河忽而想起一個事,笑道:“張大人,我的那些學生,還在河間城吧。不知他們可還好。”
“個個安然無恙。”
張柳連連保證,又壓低了聲音,“不瞞你說,現在河間,誰敢欺負他們,士兵拳頭可不認人。”
杜河啞然失笑,看來這段時間,他們和士兵們,建立了深厚友誼。
這時,門外有人探頭,見到有客,立刻退了回去,張柳起身,“大總管到來,理應陪客,隻是春耕在即,下官……”
“你儘管去,我在城中走走。”
張柳吩咐管家安排客房,匆匆去處理政務。
安置好行李後,杜河離開刺史府。十二衛的甲士他調不動,而且也不順手。真要打起仗來,還是營州軍好用。
軍令已送去營州,他要在這等軍隊。
他帶著兩個部曲,在城內閒庭信步,時不時進店閒逛。繞著三個大圈,後方張寒帶來消息,沒有尾巴跟著。
“帶路。”
“諾。”
兩個部曲領著他,片刻後進了一間布店。掌櫃的見有客人,連忙起身相迎,部曲在他耳邊低語。
“屋內有上好的綢緞,請——”
店鋪後麵是個院子,掌櫃打開門就退出去。一個瘦弱漢子搭著臉,趴在桌上,懶洋洋的打瞌睡。
漢子一看到他,立刻恢複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