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在太行山東麓,距離清河縣200裡。
兩日後,一千唐軍趕到鶴山。崔氏的寨子就在山腰處,兩側都是幾十丈的懸崖,隻有一條丈餘寬的山道。
大軍駐紮在山腳,杜河帶著親衛查看。
“怎麼樣,有路上去嗎?”
李知拱手道:“末將勘察過了,後山林子很密,根本看不到底。若從兩側上,敵人隻需幾十個人,就能守住進攻。”
杜河點點頭,這在他意料之中。這是崔氏避亂的寨子,特點就是易守難攻。寨中有存糧,山頂有泉水,足以容納數千人口。
又是同宗同族,凝聚力很強。不管哪支軍隊,都不想打這種地方。
“這幫孫子真能躲啊。”
杜河喃喃一句。他們幾十人大搖大擺,寨門上有人發現,立刻傳來嗚嗚嗚的示警,牆上湧出許多壯丁。
“你說這大門破了,咱能打得過嗎?”
李知笑道:“都督說笑了。一些壯丁,憑什麼和我們比較,大門一破,末將定殺他們片甲不留。”
崔氏無甲無弩,哪能和正規軍比。若是在平地,他一百人就能殺散了。
“派人過去喊話,就說河北大總管來了。”
“諾。”
山道綿延一裡,一個士兵上前喊話,不一會兒,他快步返回。崔氏家主崔正,願意和他談話。
“走,去見見。”
杜河饒有興趣,崔氏從去年開始就藏起來,嗅覺不可謂不敏銳。他很想看看,崔家主是什麼人。
他在距離五十步處停下,李知帶盾兵架起盾牆。
寨牆上站著很多漢子,警戒盯著他們。一個老者緩緩出現,這人須發皆白,雙眼帶著睿智光芒。
“下麵可是雲陽侯。”
杜河笑吟吟拱手,滿臉和氣,“正是晚輩,崔伯伯,我去清河找你敘舊,你怎麼到這山溝溝裡了。”
崔正笑嗬嗬道:“杜賢侄,我與你父也有些交情。就不要繞彎子了,你帶大軍來這,可不像敘舊啊。”
“崔伯伯多慮啦,隻是你們崔氏麒麟子,派人刺殺我。陛下震怒,還請崔伯伯打開寨門,協助我調查。”
杜河一臉沉痛,似在為崔舟行惋惜。
崔正冷哼一聲,道:“崔舟行肆意妄為,自有國家律法製裁。雲陽侯要進這寨子可以,拿陛下詔令來,老夫自然開門。”
“這老東西。”
李知憤憤不平,沒有實質證據,皇帝不會下詔令,否則世家都得惶惶難安。
杜河抬手安撫他,笑道:“本帥是河北道大總管,統領河北一切事宜。崔伯伯不出來,讓本帥很沒麵子啊。”
“你隻管軍,政是魏相吧。你叫魏相來,老夫也可開門。”
杜河微微一笑,這老頭還是奸猾。魏征和河北門閥關係不淺,怎會擔這個風險,來替他開寨門。
他語氣變冷,“崔伯伯不開門,本帥隻好自己取了。”
崔正還沒回話,一個中年男子大聲道:“你儘管來取,此寨存糧三年,皆是我崔氏子弟,大總管可不要碰的頭破血流。”
“那咱們走著瞧。”
杜河也不惱,帶著人緩緩退下。
……
崔家寨子內。
崔正恨恨一拍椅子,怒道:“小輩欺我太甚!可惜,三州府兵都在遼東!杜河這小子,怕是早盯上我們了。”
另一個老人道:“堂兄,能不能跟他和談。”
他是崔氏二房家主,兩房相互依靠,掠奪清河大半土地。向來以聯姻和利益交換為主,跟軍隊對抗,他難免心中忐忑。
“難啊。”
崔正撫須長歎,又道:“他若有意和談,就不會派人盯著那些東西。二弟,你晚點派人去見他,先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