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招招手,一個士兵走上前。
“聽得懂嗎?”
“俺不識字,都督,老頭在吹牛比嗎。”
杜河嗬嗬笑道:“差不多,說他祖宗多牛多牛。”他環視一眾士兵,又道:“殺了他,賞酒五壇。”
剛才說話的士兵忙道:“我去我去。”
士兵頓時嘩然起來,他們都是邊軍,隔著幾千裡,誰管你祖宗是誰。這天氣喝酒,才是件美事啊。
“都督,俺隻要三壇。”
“俺隻要兩壇。”
杜河一瞪眼,內卷毛病唐朝就有了?
“爾敢!”
崔正氣得胡子發抖,他身份何等尊貴,幾壇酒就買走命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五壇酒,你去。”
杜河也不理他,那士兵喜滋滋答應一聲,提刀衝過去。崔正還沒反應,就被拎起來,一刀捅進胸口。
邊軍常年殺人,刀法又準又快。老頭雙腿直瞪,很快沒有聲息。
“爹!”
“爺爺……”
崔氏頓時哭喊一片,士兵把人扔在地上,咧嘴笑道:“大總管,俺辦得不錯吧,五壇酒記得給啊。”
“放心。”
杜河微微一笑,崔正的血染紅綢緞,屍體躺在地上。
那邊士兵回去已經開始吹噓,“老頭果然在吹牛,什麼八百年世家大族,一刀進去照樣流血。”
眾人一片恭喜聲,絲毫沒有感覺到。崔家大房的掌權人,天下第一的閥主,剛剛倒在自己腳下。
“你這畜生!”
一個少年大罵,握拳衝向杜河。然而他還沒接近,就被兩把刀刺穿。人群爆出一聲吾兒,頓時大哭一片。
杜河沒有絲毫波動,享福者擔罪。
“崔氏勾結夏軍,犯謀逆大罪。又聚眾對抗朝廷,造成邊軍損失。十五歲以上男子,皆斬!”
“其餘人等,押往長安!”
“諾。”
李知拱手應下,一隊隊士兵押著人走出。寨內頓時哭爹喊娘,但士兵高舉長刀,無情奪走生命。
杜河負手而立,心中念頭急轉。
此事過後,清河崔氏大小房全滅,屬於他們的利益,會重新被瓜分。清河崔氏,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不得不殺,若是回到長安,各方影響下,餘孽必能逃生。給自己留敵人的事,他不會做。
若不是李二仁慈,他甚至想全屠。
直到下午,寨子的事才解決。
崔氏婦孺幼子,被囚車押往清河。出這麼大事,附近的州沒有反應,他們既不幫崔氏,也不幫杜河。
大軍在任縣休整,縣令見到崔氏族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安排勞軍肉食。
“你不要慌,明早就走了。”
“是是是,大總管辛苦。”
杜河見他跑得很快,忍不住搖頭失笑。崔氏一等豪門,在河北有無敵威望,被自己一通砍,周圍官員怕嚇壞了。
“張寒。”
杜河沉吟片刻,道:“這信去長安,越快越好。”
“諾。”
夜色沉沉,杜河陷入深思。這結果傳到長安,恐怕會引起地震,不過有證據在手,他根本不怕。
我隻負責抓反賊,有什麼話跟皇帝說去吧。
第三日下午,大軍趕到清河縣。清河還是一片平靜,這讓杜河鬆口氣,李會這小子,果然很穩重嘛。
“天哪!”
“是崔小姐!”
“啊,崔夫人也在。”
隨著囚車進城,百姓響起一片驚呼。在他們記憶中,崔氏是清河的土皇帝。從孫子當到爺爺,這事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