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裡,學生們徹夜解剖屍體。
杜河讓徐聞去叫人,他在會議室等著。一日未吃飯,他卻感覺不到饑餓,耳邊傳來腳步聲,一杯水放在麵前。
薛明雪眼中滿是心疼。
“郎君,喝口水吧。”
杜河點點頭,舉起杯子一飲而儘,柔聲道:“我沒事,你身子弱就彆熬夜了。快回去休息。”
“人家沒事呢。”
薛明雪撫著他臉,“今天解剖我也在。”
杜河精神一振,“有結果嗎?”
“等李師兄,他比較有經驗。”
正說著話,外麵就傳來腳步聲,薛明雪立刻正經坐好。十幾個學生和老師,紅著眼睛走進來。
一整天的解剖,耗費他們很大精力。
李康開口道:“我們取了胃部和腸道殘渣,都是栗米和常見的肉類。尿液也是簡單的水,無法判斷來源。”
杜河點點頭,這時候技術有限。他也沒抱希望,死馬當活馬醫了。
“毒藥是砒霜。”
孫思邈給出結論。
杜河一顆心往下沉,這是很常見的藥,各大藥鋪就能買到。他想在源頭找眉目,是得不到結果了。
“辛苦諸位了。”
杜河準備去刑部看看,忽而李康又道:“校長,他們胃裡有胡餅殘渣。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好。”
杜河打起精神,胡餅是長安流行的早點。青鬼司提前藏在大佛寺,不可能是從長安出城,隻有從大佛寺附近村鎮買。
他又趕到刑部,這裡同樣徹夜未眠。
主持和沙彌衣服上血跡斑斑,看樣子都吃了不少苦頭。
“有結果嗎?”
刑部侍郎搖搖頭,“他們連騙老人捐錢的事都說了,但對公主的事一無所知。應該跟他們沒關係,否則不是找死麼?”
杜河皺著眉頭,“會不會撒謊。”
刑部侍郎笑道:“侯爺多慮了,京兆府的審訊高手都在。隻要他們撒謊,就一定能看出來。”
“有勞。”
這在杜河意料之中,他們連活口都不留下。更不會接觸到外人,青鬼司作案的手法,真是又毒又狠。
他轉身去萬年縣衙,縣令不敢怠慢,親自帶著人,趕往大佛寺。
“嘭嘭嘭……”
半夜三更,南水鎮上響起猛烈錘門聲。鎮子的狗被吵醒,立刻吠叫不止,屋內一個漢子喊道:“誰啊。”
“王大春,是老子。”
“裡長來了。”
屋內人連忙開門,看到外麵陣仗嚇一跳。
杜河問道:“你是賣胡餅的?”
“是,這位老爺,小人從不乾壞事啊。”
裡長瞪他一眼,“問什麼答什麼。”
“是是。”
杜河掏出四張畫像,挨個給他看,“這四個人,有沒有見過。隻要你提供線索者,賞銀一千兩。”
那畫是照著屍體畫的,畫得極為逼真。
賣餅的漢子就著火光,挨個掃了眼,“有點印象,這大餅臉小眼睛。想起來了,早上買了許多餅呢。”
“幾個人。”
“賣餅的就一個,邊上有七個人,應該是一起的。”
“可有馬。”
“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