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一陣目眩,但他不敢倒下。
這深山老林的,遇到什麼猛獸,把兩人吃了,那才叫倒了血黴。
“殿下,說個話唄,臣犯困。”
長樂貼在他頭上,臉上不斷湧淚。
“謝謝你……杜河。”
杜河身體一頓,大手在她腿上狠抓兩把,觸手細膩,笑道:“不用客氣,摸兩把腿當酬勞了,手感真好。”
長樂紅著臉,在他肩上打一下。
深山老林的,就當給他醒神啦。要是遇到猛獸,自己一個弱女子,怎麼能逃脫啊。
她給自己找著借口,又委屈哭起來。
“你這個笨蛋,你查船的時候,我就在船底。你的手搭在柱子上,我拚命給你吹氣,可你什麼都不知道。”
杜河默然,原來自己查過那艘船。原來長樂離他這麼近過,可惜他心急如焚,沒有察覺到異常。
“是是是,杜河是大笨蛋。”
他啞然失笑,剛從虎口脫險,長樂的話變多了,情緒也變多了。終於不是那個淡定的公主了。
“外麵怎麼樣了。”
“嗨呀,那場麵人山人海,鑼鼓喧天,起碼好幾萬人啊,漫山遍野的找你,就差把長安翻過來了。”
長樂噗嗤一聲笑出來,低聲道:“就是給父皇添麻煩了。”
“誰讓你是公主呢。”
他看不到長樂的臉,但能感到耳邊的呼吸。
“那你呢。”
杜河揚揚頭,“你看看臣的帥臉,都劃拉成什麼樣了。你在看看臣的嘴巴,兩排水泡全是急的。”
長樂帶著羞澀,“真有那麼急?”
“包真,不瞞你說,大佛寺臣我拆了,回頭殿下出錢修。”
杜河頭昏腦漲,開始滿嘴胡咧咧。
他能感覺到背部壓力,心中暗暗納悶。上次隔著抹胸,也沒覺著多大啊,怎麼這回沉甸甸。
“呀,佛祖會不會怪罪。”
“怪罪個屁,我跟你說,彆信這有得沒得,有這錢你捐給臣,下回還救你。”他假裝腳下一滑,長樂嚇一跳,立刻摟緊他。
背部柔軟讓他大樂,又被痛的齜牙咧嘴。
“不許胡說。”
長樂剛說完,頓時反應過來,是他故意使壞,耳根都泛紅了,沒好氣打一下,“你真是無賴,都流血了還使壞。”
“提提神唄。”
杜河笑嘻嘻的,反正沒人他不怕。
長樂抱著他脖子,輕聲道:“這幾天我好怕啊,怕見不到父皇母後,怕見不到城陽,見不到學校的大家。”
杜河溫聲道:“不怕,都過去了,他們都在等你。”
“嗯嗯,所以我好開心。”
杜河咬著舌尖,打著精神往前走。
在荒無人煙的大山裡,一個破爛少年,背著一個臟兮兮的少女。穿過竹林小溪,穿過茫茫森林。
“你能走了不。”
長樂活動一下腳,“不行,綁太久了,發麻。”
“那我背著吧,要付利息啊。”
杜河調笑一句,又在她腿上揉兩把。長樂遭他一路輕薄,也不管那麼多了,咬著牙全當沒感覺。
“我也好怕見不到你。”
杜河身體微微一僵,她變膽大了呢。可是身份在這,出了這片密林,現實問題再次擺在眼前。
“所以我來見你了。”
一張臉貼在脖子上,打濕了他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