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都督府內,一陣雞飛狗跳。
“站住!”
魏征手拿著棍子,追著兩人打。他六十多的人了,到哪不是老資曆,今天被當作餌,簡直禮樂崩壞啊。
張寒等人不敢阻攔,隻抱著手臂看戲。
杜河撒腿就跑,勸道:“魏相,這不沒事麼,就當為國犧牲了。”
他話還沒說完,一隻鞋就砸了過來,魏征氣喘籲籲,破口大罵,“你還有臉提,老夫差點被捅了。”
裴行儉也勸道:“魏相勿怒。”
“裴家小子,你也不是好東西!兩個缺德玩意,合夥誆騙老夫!”
杜河使個眼色,張寒等人連忙去扶魏征。兩人瞅著空隙往後院跑,直到走出老遠,才聽不到罵聲。
“師兄,魏相不會記仇吧。”
“宰相肚裡能撐船,放心。”
兩人推開房門,屋中一股藥香,王玄策還躺在床上,兩個照顧的仆人端來茶水,輕輕退出去。
王玄策道:“出什麼事了,怎麼聽到魏相的聲音。”
裴行儉低聲把事說一遍,王玄策笑道:“都督也太膽大了,竟拿魏相做餌。至少幾年內,彆想他給你們好臉色。”
杜河笑道:“不會吧。”
“唐儉和代國公先例……”
杜河頓時想起來,當年打東突厥,唐儉奉命去勸降頡利可汗,這邊聊的開心。那邊李靖讓人突襲,差點沒把唐儉送走。
如今六年過去了,唐儉酒後必罵李靖缺德。
裴行儉道:“反正我是從犯。”
“哈哈哈……”
屋中頓時幸災樂禍,杜河收起笑容,眉頭微微擰著,“玄策,今年奚王有來營州拜會你麼?”
“他們那裡窮,來這次數不少。”
“可有異常?”
王玄策仔細想了會,沉吟道:“沒有,一直很有禮貌,上半年糧草不夠,奚部還送許多牛羊。奚部出事了麼?”
杜河起身笑道:“無事,你安心養病。”
他離開都督府,街上人群匆匆。
按他命令,薑奉已經關閉城門,明日天亮前,除了軍隊信使,所有人都不得進出。
“行儉,你先回懷遠,過段時間,再和我去新羅。”
“啊,去新羅麼?”
杜河在他頭頂敲一記,“大軍拿下遼東,就會有安東都督府。提前了解新羅,將來我好推你上去。”
“謝謝師兄。”
裴行儉臉色一喜,聽師兄語氣,他要主政一方了。
“去吧。”
等他離開後,杜河轉身去大牢。
有黑刀的協助,這次留下四個活口,既然有活口,他就要撬出東西來。
大牢在城中西北角,建立在地麵下。
沿著台階下去,腐臭味鑽撲鼻,光線從天窗照下來,塵埃在眼前遊蕩。
即使是白天,這裡也陰森可怖。
高瘦的黑狐迎上來。
“侯爺。”
杜河點點頭,邁步往裡走,最裡麵的牢房裡,四個刺客被關著。三男一女,他們毒藥已被取出,手腳關節均卸掉。
一個少女站在牢門前,小口小口咬著肉脯乾。
“鈴鐺,開門。”
聽到黑狐的話,少女單手解開鎖,隨後好奇打量杜河,“大名鼎鼎的河北總管,居然跟我一樣大。”
“有勞。”
“卸了關節,但還是小心點。”
杜河微笑點頭,這少女手黑的很,看她的樣子,精通近身短打功夫。
四個刺客,華服女子腿骨斷了,三個仆從被石子打暈,沒受到什麼傷害。
其餘刺客,都咬破毒囊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