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內,王宮到處是血跡,即使昨夜暴雨,也沒洗刷掉。
女王站在雁鴨池邊,仿佛一座雕像。
“王上,昔氏八十四口,全部押入大牢。王城兩幢兵馬,也全部投降。城中死傷五千人,燒毀房屋三百棟。”
金春秋站在她身後,彙報城中損失。
“全城戒嚴,禁止任何人聚集。”
“諾。”
女王停頓片刻,輕聲問道:“唐使,可離開了?”
金春秋跪倒在地,泣道:“臣無能,未能救下唐使。海上隻有船隻碎片,我們推測萊州號沉了。唐使……葬身海底了。”
女王渾身一震,久久沒有說話。
“立刻派人去大唐請罪!”
“諾。”
等金春秋離開,女王早已淚流滿麵。
……
半個月後,定州城。
一個黃旗信使,如風一般衝進城中。城門郎慌忙讓開,他們麵麵相覷,天子黃旗,出什麼大事了?
定州大營內,皇帝大帳在此。
“房卿在定州,他是有大才能的人,小事不準煩他,你自己看著處理。有不能拿主意的事,可以和他商量。”
“劉洎此人嘴碎點,但也是能管事的人,可以多聽他意見。”
“兒臣謹記。”
帳內兩個人在說話,李二即將出發幽州,正在手把手教李承乾。後者一臉乖巧,讓他心裡很欣慰。
承乾這孩子,還是有長進的嘛。
“陛下,新羅急報。”
門外傳來張阿難的聲音,這沉穩的內侍,聲音竟帶著慌張。李二心中一突,立刻察覺新羅出事了。
“帶進來。”
信使氣喘籲籲跪倒在地,“陛下,新羅傳書,王族昔氏勾結青鬼司謀反,雲陽侯……死在海外了!”
“什麼!”
李二杯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音。
他腦中有些發懵,雲陽侯?杜河死了?怎麼可能,誰能有他機靈啊。
“放屁,杜河怎麼會死!”
李承乾臉色大變,一把抓住信使脖子。
“殿下殿下,有國書在此。”
李承乾奪過國書,臉色一片慘白,慌忙拿著給李二看。後者看完國書,手指微微顫抖,杜河真的死了?
他心中湧起一股悲傷,這小子雖然無賴。但對他向來敬重,在李二心中,杜河既是子侄,也是國家大臣。
怎麼去趟新羅就沒了。
“召百官議事。”
李二深吸一口氣,發出命令。
太子還呆在原地,大失方寸,毫無儲君的氣度,他本想斥責兩句。
想到兩個孩子的感情,終是閉上嘴。
很快,百官都趕來彙合,等張阿難把消息一說。群臣都不敢相信,雲陽侯仇家遍地,都活得好好的。
去趟新羅,人就這麼沒了?
不過有新羅國書在此,眾人不得不相信。劉洎、博陵崔、趙郡李、韋氏等大臣,紛紛低下頭,防止自己笑出聲。
天可憐見,大禍害終於死了。
魏征臉上黯下來,大聲道:“陛下,雲陽侯是唐使,不能聽新羅一麵之詞,應派人去新羅調查清楚。”
房玄齡也道:“事關大唐威嚴,臣也讚同。”
李二發著呆,回過神道:“嗯,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傳旨劉德威,即刻出發新羅,調查雲陽侯死因。”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