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峨一聲請安,讓整個戶部大堂都抖了三抖。
這位爺挨板子剛剛四天吧,就生龍活虎地回來了,
傳說中的骨斷筋折呢?傳說中的血流成河呢?
胤禛覺著菊花一緊,揮手讓田文鏡忙去,親自走下來扶起胤峨,滿臉堆笑:
“十弟這是養好了?要是需要可以再多養幾日。”
胤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四哥,承蒙關照,老十的屁股不疼了。”
“好,既然不疼了,那就乾活吧。”胤禛見他不接話,瞬間臉就冷了下來。
胤峨湊過去:“四哥,有什麼我能乾的?”
“呶,這本卷宗都是些名士,狀元探花什麼的,個個借銀不多,卻死活拖著不肯還。
田文鏡去催了好幾天也沒個結果,辛苦十弟跑一趟吧。”
胤禛說著丟過來一本卷宗,胤峨隻好伸手接了過來。
他看也不看地遞給蘇慎言:“小蘇,你先看看,回頭咱們再議。”
回頭看著胤禛,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四哥,你一向言出必行,是咱們兄弟裡最言而有信,我向來以你為榜樣。
皇阿瑪讓我跟著四哥學習當差,四哥可得多教我。”
胤禛右眼跳了兩跳,穩住心神:
“十弟,你性子跳脫,學著沉穩些是對的。”
“四哥,既然言而有信,那我想問問四哥,兄弟我欠國庫的銀子,實在拿不出來了,四哥能幫我多少?”
胤峨不遮不擋,直接問了出來。
胤禛騰地一聲站起來,滿腦門的火星直吡啦:
“老十,你欠的銀子憑什麼要我幫你出?”
“四哥,五月十四,朝陽門碼頭,我們哥三個奉聖命迎接你。
你可是說了的,要是我實在拿不出來,就跟哥哥們說,大家幫襯著就還了。”
胤峨說到這裡笑著看看胤禛:“這才過了不到十天,四哥不會忘了吧?”
胤禛一聽嗡地一聲腦子炸開了。
他想起來了,當時為了擠兌老八,他確實說過這話,可那隻是一句戲言!
“老十,那隻是兄弟們之間的一句戲言,你怎麼還當真了?”
胤禛擠出一點笑容,絕不肯認賬。
胤峨不乾了:“四哥,你向來言而有信,何來戲言之說?
再說了,就算是戲言,那說了就得認啊。
我之前在大堂上說甘願受罰,也是一句戲言,四哥不還是打了我十板子?”
說到挨板子,整個人都要炸了一樣:
“我堂堂皇子,被人按在戶部大堂上打板子!
四哥,怎麼到兄弟我這裡戲言就得當真,論到你戲言就可以不算數了?”
胤禛這個氣啊,當時你也沒說是戲言啊。
可現在挨板子的是胤峨,他跳出來非要說自己隻是戲言,他沒法反駁。
這時有個師爺模樣的人湊過來小聲說道:
“四爺,既然是湊,湊多湊少就要看能力了,給點銀子早點打發了為妙。”
沒想到胤峨嗷地一聲叫出來了:
“四哥,此人說得有理,你打算給我湊多少銀子,早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