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病了,真的病了,上吐下瀉,高燒不止。
太醫來看了,束手無策。
這病來得太急,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原因,隻好先用冷水擦身降溫。
“四阿哥病了?真的病了?”
康熙滿臉的不信:“昨天見他時還好好的,怎麼這就病了?”
“說是在戶部大堂上發作的,回府之後越發加重了。”
張廷玉值夜班,已經了解清楚了:“太醫院林國康去看的,這是醫案和處方。”
實在蹊蹺,不要說康熙了,連一向沉默的張廷玉都覺著奇怪,老練沉穩的四阿哥這是怎麼了?
“傳旨,帶退燒神藥去四阿哥府,如果五更天仍然不退燒,就給他服下。”
康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胤峨孝敬他的退燒神藥拿給老四用一粒,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燒死吧?
張廷玉嚇了一跳:“皇上,那神藥是十爺孝敬您的……”
“衡臣哪,朕也是個父親啊,就當是老四為朕試藥了,去吧。”康熙揮揮手,讓人帶著藥去了。
這話一說,張廷玉不好說什麼了。
“衡臣,朕聽說傍晚太子在宮裡發脾氣摔東西,你說他這是為什麼呢?”
張廷玉還沒坐好,康熙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差點把他嚇傻了。
“按說戶部的差使老四老十他們辦得挺好的,他居中調度,功勞不小,可為什麼要發脾氣呢?”
康熙的眼睛在燈火下閃閃發光,像是夜裡狼眼中的綠光。
這種事情,張廷玉一向當康熙是自言自語,從來都不接話的。
可是今天康熙像是要故意發泄心中鬱悶一樣,不敢聽的話接連不斷。
“馬奎的事情,他們說是查無實據,情有可原;
桑佩誣告則說損失慘重,心神俱失,其情可憫。
衡臣,這個可原那個可憫,可是誰替十阿哥想過啊?
要是此二人無罪,那胤峨豈不是錯了?那朕豈不是更錯了?”
康熙說到最後,已經不是發泄,變成質問了。
張廷玉不敢再裝聾作啞,隻得整理衣服上前安慰:
“皇上切莫這麼想,要不然十爺的一番孝心豈不辜負了?
催討庫銀於國於民都是大有利處,皇上此舉後人自有評說。
至於下頭人辦事,妄加揣測,失了分寸,皇上糾正他們也就是了。
切莫因小失大,動了肝火,傷了龍體就不值當了。”
康熙點點頭,示意他聽進去了,可還是歎了口氣:
“這個時候,正該有人站出來支持胤峨,幫他說話。
可是你看看,一個病倒,一個發瘋,哪有一點點擔當作為的樣子。”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這小小的兩個人,背後竟然牽扯到了四五個皇子阿哥,加上衝在一線的幾個辦差的阿哥,幾乎沒個讓人省心的。
康熙還真的是冤枉胤禛了,他是真病了。
又氣又急,急怒攻心,再加上此前一直勞累,身子頂不住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醒過來看到了太醫院林國康的笑臉。
“四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這藥真的是太神奇了。”
林國康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他是真的高興,這下子皇上以後有事起碼有個保命法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