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聽了胤峨的疑問,沉吟了許久。
不管十三爺在忙活什麼,八爺九爺斷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沒有告訴十爺,或者認為此事與十爺無關,不願他操心;
或者認為告訴他也沒用,用不著他多心;再或者,就是想要瞞著他,不讓他插手。
不管哪一個,都說明這位草包皇子在他們心中的位置。
“十爺,既然八爺九爺不說,你就當不知道便是了。”
鄔思道從容一笑:“刑部那裡能有什麼好事,躲都躲不及呢。
他們不說豈不是正好,何必自尋煩惱?”
胤峨笑了笑:“我倒不是想著攬事,隻是覺著八哥九哥這樣對我,似乎與以前有所變化,之前他們從來不瞞我的。”
“以前十爺也從來不瞞八爺九爺。”鄔思道嗬嗬一笑:“有來有往,正常的。”
胤峨頓時如醍醐灌頂,對呀,以前那個傻老十有什麼都跟他們兩個說,三個人好的穿一條褲子。
現在自己來了以後,折騰出多少事來。
府裡養著鄔思道,外麵來了蔣廷錫,連後院都跟珍珠親熱疏離了郭絡羅氏,他們兩個沒想法才怪呢。
想明白了之後,胤峨舒服了很多。
他本不在意老八老九的想法和表現,但是多一些助力總是好的。
“那鄔先生知道他們在忙什麼嗎?可是張五哥的事情要暴露了?”
胤峨坐下來端起茶喝了起來,這時才真的覺著累了。
鄔思道點點頭:“確實如四爺所說,十三哥經手的案子出了點問題。
不過那個案子十分古怪,換成誰也無法善了。”
一聽說古怪的案子,胤峨來了興趣:“有什麼古怪?難道有什麼難疑之處?”
鄔思道見他有興,索性把這個案子說給他聽。
說來不過是個普通的毆打傷害案,城裡地主曹春巡視鄉下,見到佃農於氏頗有姿色就起了色心,想要非禮她,沒想到被於氏的兒子撞見,與他扭打起來。
這曹春雖然是壯年,但是肥胖氣喘,反而不是少年於七的對手。
惱羞之下,竟然拔出隨身攜帶匕首刺向於七,結果被於七奪刀反刺了好幾刀。
於七救下母親後就轉身離開了,沒想到曹春被手下人抬回城之後,立即讓人到縣衙狀告於七傷人。
縣衙把於七拘來一問,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
好在縣太爺是個明白人,沒有因為曹家富貴就向著他,反而判了他二十板子。
念在他身上有傷,等他傷好之後再來縣衙領罰,就打發曹春回去了。
曹春雖然氣憤,卻也沒辦法,隻好再找機會報複於七母子。
在家裡臥床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刀口結痂,他就閒不住跟小妾玩起了成年人遊戲,沒想到玩到一半人就不行了。
曹家人救了半天也沒救回來,他們索性說是於七刺傷導致曹春感染死亡,直接到了府城告狀,找了著名大狀師寫了狀子。
知府接了狀子一看,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確實是與於七發生爭執並被刺傷,回家休養了兩天之後死亡,肯定跟於七有莫大關係啊。
發令把於七拘到堂上,於七自然不肯認。
知府大怒,一番大刑伺候,於七實在受不住就認了罪,被判了秋後問斬。
殺頭的案子是要刑部複核的,當時複核結果交給十三爺的時候,他前前後後看了一下,人犯口供,殺人證據,證人證言,每一樣都很齊全,就隨手批了。
本來這事兒就算是結束了,於七就算是冤那也隻能等到了陰曹地府到閻王爺那兒告狀去了。
不想於七被判死刑的消息傳回家裡,於氏到縣衙擊鼓鳴冤,縣太爺一聽大驚。
這件案子他當初判的是曹春過錯,怎麼轉眼間於七被判了斬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