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甘,其實當初你媽的死,不能全怪馬武,她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胤峨低聲勸道:“她的性格確實過於偏執了,馬武也很為難的。
一個妾室下毒毒害全家,馬武不殺她隻是讓她帶發修行,已經很不錯了。”
鬆甘一把掀翻了桌子,冒著火星的火炭和滾燙的火鍋一起摔到了地麵上,發出吱吱的聲音很快滅掉了。
“胤峨,你怎麼敢這麼說我媽?我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是馬武言而無信,當初他在草原上娶我媽的時候說了,我媽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是他卻在京城有另一個家,有很多女人。
他欺騙我媽,富察家的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他們都該死!”
鬆甘乾瘦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他們都該死,隻要你死了,我就得死,我死了富察家的人也都去死!”
胤峨無話可說,這都是孽緣。
當年富察馬武任鑲白旗副都統時到草原上公乾,乘馬受驚後被草原上一個姑娘給救了。
他立即鬼迷心竅把人家給睡了,等到肚子大了才帶回了家。
那姑娘是個心氣高的,本來想著找個男人好好過日子,當一匹縱橫草原的烈馬,沒想到最後成了圈養起來的小羊羔。
有心想逃卻也連府邸也逃不出來,更不用說當時已經生下了鬆甘,隻好無奈地留了下來。
可是馬武這個混蛋卻是個渣男,見一個愛一個,否則也不會在草原上渣了鬆甘的生母。
鬆甘生母生完孩子之後,他就又喜歡上了府裡彆的小妾,把這娘倆丟在腦後。
等到鬆甘十歲的時候,他的生母終於沒有再忍耐,一壺摻了烏頭的馬奶酒差點要了馬武和眾妻妾的命。
事情敗露,這個女人竟然直接一刀抹了脖子,留下鬆甘在她噴出的血雨中暈了過去。
就算是如此,馬武還是救活了她,讓她在府裡帶發修行。
可是求死之人哪裡能攔得住,兩天之後,她還是死了,把衣服撕成布條,在房梁上了結了自己。
她死了,解脫了,可鬆甘不但成了事實上的孤兒,還繼承了她的偏執和憤怒。
現在這份偏執和憤怒化成的火,燒到了他十阿哥胤峨的頭上。
“馬武確實有錯,在你母親眼中,他確實該死,可是其他人呢?她們也都該死?”
胤峨無奈地歎口氣:“你現在渾身都是戾氣,說什麼也沒有用,這應該不是你母親想看到的。”
“你憑什麼指責我的母親?”鬆甘憤怒地看向胤峨:
“你不過是個草包,要不是你是十阿哥,誰拿正眼看你?”
“是啊,可是我卻好好地活著,而不是像你,自掘墳墓。”
胤峨抖抖袍角,掉下一塊牛肉來。
鬆甘卻像是突然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睛:
“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喝了那麼多鶴頂紅,你怎麼還能站著?”
胤峨嘻嘻一笑:“開動你聰明的大腦想一想,爺為什麼還能站在這裡?”
“你沒喝毒酒?”
鬆甘後退一步:“這不可能,我看著你喝的,連著喝了一壺。
你在騙我,你是硬撐,肯定是這樣的,你不要想騙我。”
胤峨苦笑一聲:“醒醒吧,鬆甘!區區一壺毒酒奈何不了你十爺!”
“這不可能!這是鶴頂紅,一小杯就可以毒倒一頭牛。
你沒有離開這裡,明明喝了一壺,怎麼可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