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王副總那邊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正在某個應酬場合。
“李首席？您可是稀客，有什麼指示？”王副總的聲音帶著慣有的熱情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自從李默借助“風險警示”讓張總業力反噬倒台，他順利上位後，對李默的能量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王總，星輝百貨這邊有點小問題，已經處理完了。”李默語氣平淡，仿佛隻是隨手處理了一樁小事，“可能有十幾個人因為環境因素暫時昏迷，你聯係一下醫院和商場管理層，妥善安置，注意輿論導向，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星輝百貨？昏迷？”王副總語氣一緊，但立刻反應過來，“明白！李首席放心，我馬上安排！保證把事情圓過去，絕不會影響到……正常的商業秩序。”他心領神會，知道這又是不便明言的“特殊事件”。
“嗯，辛苦了。”李默掛了電話，目光再次若無其事地掃過街角。那個偽裝成環衛工的地府人員依舊在不緊不慢地掃著地，仿佛剛才的對視從未發生。
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如同芒刺在背。地府風紀審查司的態度曖昧不明，“一級觀察狀態”更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們是在評估風險？還是在等待他犯錯，好有借口進行更嚴厲的管控，甚至……收回部分力量？
“不能被動等待。”李默心中暗道。他需要主動了解地府的底線，也需要向地府證明自己的“價值”和“可控性”。最好的方式，就是繼續高效地“工作”，用實實在在的“業績”來說話。
想到此處，他心念溝通功德玉冊，調取了待處理的任務列表。除了剛剛完成的星輝百貨事件，列表上還有幾條優先級較低的區域性能量異常報告，大多是無害遊魂或微弱煞氣聚集，暫時構不成威脅。
然而，就在他瀏覽列表時，玉冊微微震動，一條新的、帶著加密標記的信息彈了出來，發送者赫然是——審查官：鐵律。
【通知：執行官李默。】
【根據《地府職員觀察條例》，現對你發布第一階段觀察期考核任務。】
【任務目標：清除城北‘廢棄紡織廠’區域異常業力節點。該節點業力性質駁雜，已滋生‘怨念聚合體’，威脅等級評估：中高。潛在影響：乾擾區域輪回秩序，存在擴散風險。】
【任務時限：24陽世時辰。】
【任務要求：全程保持力量波動穩定波動值不得超過設定閾值），並完整記錄淨化過程數據，提交分析報告。】
【任務獎勵：視完成度，可獲得貢獻點300500點。失敗或違規，將觸發觀察等級提升程序。】
【附件：廢棄紡織廠基礎資料及力量波動閾值參數。】
李默看著這條冰冷格式化，卻帶著不容置疑意味的“任務通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考核任務？還設定了力量波動閾值？這是怕我動靜太大，還是在測試我對力量的精細掌控能力？”他瞬間明白了審查官的意圖。這既是一次敲打，也是一次試探。用一個中高難度的任務來檢驗他融合三鑰後的實際戰力與服從性，同時用條條框框限製他的發揮。
那廢棄紡織廠他略有耳聞，是上世紀的老廠，廢棄多年，傳聞不少，確實像容易滋生邪祟的地方。滋生出了“怨念聚合體”，倒也不算意外。
“中高威脅？正好拿你來練練手，也讓地府看看，什麼叫做‘高效合規’。”李默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他不是那種喜歡被條條框框束縛的人，但既然身處體係內，必要的規則他也會遵守，甚至利用規則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沒有耽擱，身形一動，便融入人流，朝著城北方向而去。他沒有使用過於驚世駭俗的遁術，隻是將速度提升到遠超常人，卻又在物理規則勉強可以解釋的範疇，如同一陣疾風。
街角那個“環衛工”在他動身的瞬間，也停下了掃地的動作，身影如同融入陰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始終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城北，廢棄紡織廠。
鏽跡斑斑的廠門大敞四開，如同怪獸的巨口。院內雜草叢生，廢棄的機器零件散落一地，幾棟主體廠房的外牆剝落，露出裡麵暗紅色的磚塊，窗戶大多破碎，黑洞洞的，透著荒涼與死寂。
剛靠近廠區範圍，一股混合著陳舊紡織粉塵黴味和淡淡怨氣的陰冷氣息便撲麵而來。在李默的靈瞳視野中，整個廠區上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黑色的怨氣雲團，其中尤以最大的那座鋸齒形屋頂的主廠房為核心，怨氣最為濃鬱，幾乎化不開，隱隱有扭曲痛苦的人臉在其中浮沉。
“確實是個養蠱的好地方。”李默評價道。幾十年的廢棄，加上過去可能存在的工傷、糾紛等負麵情緒積累，形成這種規模的怨念聚合體並不奇怪。
他沒有立刻闖入，而是先站在廠區邊緣，仔細感知了一下。靈瞳“觀命”能力發動，穿透表層怨氣，深入主廠房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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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房深處，一個由無數殘破、痛苦的意識碎片強行糅合在一起的、約莫三米高的模糊人形聚合體，正無意識地汲取著周圍的怨氣。它沒有清晰的五官，身體不斷扭曲變化，時而伸出幾條由怨念構成的觸手，拍打著地麵和牆壁，發出沉悶的砰砰聲，散發出暴戾、絕望的精神波動。
“實力大概相當於凶靈巔峰，接近業孽集合體的邊緣，但靈智低下，主要依靠本能行動。”李默迅速做出了判斷。這種玩意，若是之前，他需要費一番手腳，動用冥火雷法才能解決。但現在……
他看了一眼功德玉冊上顯示的力量波動閾值參數，嘴角微翹。
“那就用最‘節能環保’的方式解決你。”
他邁步走入廠區，腳步落在雜草和碎石上，發出沙沙的輕響。他的進入，立刻驚動了廠房內的怨念聚合體！
“嗚——！！！”
一聲包含著無數痛苦嘶鳴的尖嘯從廠房內傳出，灰黑色的怨氣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化作數十隻扭曲的鬼手，從四麵八方抓向李默！同時，一股強大的精神衝擊如同重錘，直接砸向他的識海！
若是一般的修行者，光是這精神衝擊就足以讓其魂魄不穩。
然而，李默隻是眉頭微挑，識海中的封印之心微微轉動，一股無形的屏障便將那精神衝擊消弭於無形。對於這些實體化的怨氣鬼手，他甚至沒有動用冥火或雷法。
他隻是抬起了右手，食指伸出。
指尖之上，一點極其凝練，幾乎微不可查的暗金色光芒亮起。那是高度壓縮的判官權能與一絲封印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