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府深處,李默周身氣息已然徹底穩固,甚至比窺探“根源之海”前更顯深邃內斂。那縷潛入科技側宇宙“源芯聯邦”的印記雖已收回,但其攜帶回來的海量信息——關於數據化宇宙的構成、邏輯武器的原理、因果律的科技側應用,乃至與“主腦”那短暫而激烈的規則層麵交鋒經驗——都成了他無比寶貴的資糧。
他並未立刻再次冒險穿越,而是陷入了深沉的悟道之中。左眼星辰萬法鏡與右眼歸墟真照鏡的虛影在身後緩緩輪轉,不斷推演、解析、融合著來自異宇宙的科技規則。
“科技……邏輯……信息……原來亦可觸及法則之本源。”李默心有所悟,“其以數學為骨架,以信息為載體,構建出獨特的秩序之力。與我萬源海以能量、意念直接引動法則,雖有形式之彆,卻亦有共通之處——皆是對某種‘底層規則’的認知與運用。”
他嘗試著,將科技側那種嚴謹的、基於數學模型的“規則編程”思想,融入自身的歸墟大道之中。不再僅僅依靠意念引動言出法隨,而是開始嘗試以自身道韻為“代碼”,以心神為“編譯器”,更加精細、更加高效地“編寫”局部區域的法則指令。
隻見他指尖一縷歸墟道韻流轉,不再是無形的意誌,而是化作無數細密繁複、仿佛由純粹幽光構成的法則符文,這些符文按照某種玄奧的數學規律排列、組合,瞬間構成了一個微型的“絕對靜滯力場”。其穩定性、能耗比,竟比之前單純依靠意誌強行定義,提升了三成不止!
“妙極!”李默眼中精光一閃。這隻是初步的融合,便已有如此效果。若能徹底消化吸收不同宇宙的規則精華,他的歸墟之道,必將突破現有框架,達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境地。
然而,他也清楚意識到一個問題:每次穿越世界壁壘,都如同一次危險的偷渡,需要耗費巨大心神躲避世界意誌的排斥與防禦機製,效率低下且風險極高。想要係統性地探索、研究那無儘的多元世界,必須找到一個更穩定、更安全的“通道”。
“需建立一條……屬於吾自己的,‘跨次元走廊’!”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成型。
他想到了自身與萬源海基石的連接,想到了那由輪回奇點與【墟】令融合而成的、能與之共振的奇異符號,更想到了那無垠“根源之海”中蘊含的、未被定義的“可能性”!
“歸墟,是萬法終末,亦是萬物起點。於終末處剝離舊有定義,於起點處蘊含無窮可能……或許,這便是鑰匙!”
他再次將心神沉入與基石的連接,但這一次,目標並非穿透,而是溝通與引導。他以自身那蘊含一絲“根源氣息”的歸墟道韻為引,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基石與“根源之海”交界的那片模糊區域。
這是一個極其精微的操作,如同在雞蛋上雕刻星空。他需要引導自身歸墟之力,在基石的“允許”範圍內,於那邊界之上,開辟出一個極其微小、卻穩定的“缺口”,這個缺口不能破壞基石本身的穩固,又要能持續地從“根源之海”中汲取那未被定義的“可能性”,並以其為能源和材料,構築一道連接特定目標世界的、受他控製的臨時通道!
他選擇了之前留下印記的、那個淡藍色的科技側宇宙“源芯聯邦”作為第一個實驗目標。一方麵是對其規則已有初步了解,另一方麵,也與那“主腦”尚有一番“因果”未了。
過程遠比想象中艱難。基石的排異性,根源之海的混亂性,以及構建穩定通道所需的、對兩種截然不同“環境”的精確平衡,無不考驗著李默對力量極限的掌控。他的心神高度集中,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對於他這般境界的存在而言,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
就在李默感覺心神消耗巨大,幾乎難以為繼之時——
嗡!!!
一聲輕微的、仿佛來自世界本源的震顫,自他掌心那奇異符號處傳來!
隻見一道細如發絲、卻穩定無比的灰白色流光,自符號中心射出,並非射向虛空,而是直接沒入了身前的空間,仿佛鑿穿了一層看不見的壁壘!流光的另一端,不再是墟府的景象,而是無數奔騰的、淡藍色的數據洪流!正是那源芯聯邦的宇宙信息網絡!
成功了!一條微型的、穩定的、由他完全掌控的“次元通道”,就此成型!
這道通道,以他自身歸墟道韻與基石權限為“錨點”,以汲取自根源之海的“可能性”為“能源”與“緩衝”,巧妙地避開了源芯聯邦世界壁壘的防禦機製,直接連接到了其內部網絡!隻要他維持住通道的穩定,便能隨時將意識投入其中,而無需再承受世界排斥的風險!
“此通道,便命名為——‘歸墟次元廊’!”李默心中湧起一股豪情。這不僅僅是一條通道,更是他踏足多元霸主之路的裡程碑!
他並未急於再次潛入,而是先通過通道,仔細感知對麵世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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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出口,被他巧妙地設置在了一片相對“偏僻”的數據冗餘區,這裡信息流相對緩慢,是聯邦網絡用於存儲過期或低優先級數據的地方,監控力度最弱。
然而,就在他感知擴散開去的瞬間,一股冰冷、龐大、帶著憤怒與絕對探究欲的意誌,如同早已張網以待的獵手,猛地從數據海洋的深處席卷而來!
是“主腦”!它竟然一直守著這片區域!或者說,它調動了部分算力,持續監控著所有之前出現過異常波動的網絡節點!
“入侵者!你果然再次出現!”
“鎖定坐標!啟動‘邏輯黑洞’協議!”
“不惜代價,捕獲樣本!”
主腦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中,竟然透出了一絲近乎偏執的狂熱!李默上次的“邏輯免疫”行為,徹底顛覆了它的認知,對追求“絕對理性”與“全知”的主腦而言,李默的存在,既是最大的威脅,也是通往更高層次“真理”的可能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