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這道波動的主人，就隱藏在寂滅之環星域外圍，那片與無儘虛無交接的混沌地帶。它沒有完全踏入萬源海，似乎也有所顧忌，但它的挑釁意味毫不掩飾。
顯然，李默布下的信息迷宮，雖然迷惑了大量低級探針，但也引起了觀測者族群中更高級彆存在的注意，或者說，它本身可能就是為了引出這樣的存在而設計的。
“溯源初境，正好缺個合適的對手驗證一下。”李默非但不怒，反而戰意微升。剛剛整合完萬法，創造出生靈，他也需要一場像樣的戰鬥，來磨礪和適應這全新的力量。
他沒有召喚歸墟王座，也沒有動用星鑰。隻是心念一動，整個人的身影便從墟府中淡化、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寂滅之環星域的最邊緣，那片星光黯淡、法則稀薄、與無儘虛無直接接壤的混沌地帶。
在他前方，遙遠的虛無中，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緩緩顯現。
那並非生物，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結構複雜到令人眼暈的幾何體。它由無數不斷變換、旋轉、嵌套的多邊形晶體構成，通體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和幽藍的數據流光。其體積堪比一顆小型恒星，靜靜懸浮在虛無中，散發著中位定義級的威壓，以及那種試圖解析一切的、令人不適的“觀測”意誌。
觀測者族群的戰爭單位？或者說，高級觀測終端？
“異維度生命體，代號‘歸墟’，威脅等級重新評估中……嘗試進行深度結構解析……”冰冷的、毫無情感波動的意念，從那巨大幾何體中散發出來，鎖定了李默。
無數道幽藍色的掃描光束，如同觸手般，跨越虛空，朝著李默籠罩而來，試圖將他從裡到外，從物質到神魂，從過去到未來，徹底解析透徹！
李默麵對這足以讓尋常中位定義級手忙腳亂的解析光束，隻是平靜地抬起了右手。
他沒有動用歸墟劫光，也沒有展開墟域。
他隻是張開了五指，對著那巨大的幾何體，以及它發出的無數解析光束，做出了一個虛握的動作。
“在我的領域，未經允許的觀測，即為……褻瀆。”
“定義：汝之存在，皆為……虛影。”
道衍架構，言出法隨！這一次，不再是扭曲現實，而是直接定義對方的存在狀態！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跨越虛空而來的無數解析光束，在距離李默尚有百裡之遙時，驟然變得透明、虛幻起來！仿佛它們從一開始就隻是不存在的幻象！
緊接著，那巨大無比、散發著中位定義級威壓的幾何體本身，也如同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開始劇烈閃爍、扭曲、變得透明！
那冰冷的觀測意誌中，第一次傳遞出了清晰的愕然與無法理解的情緒波動！它無法理解，為何自身的存在基礎，正在被一種它無法解析的力量，強行定義為“不真實”！
“不……可能……邏輯錯誤……重新定義失敗……”它的意念斷斷續續，充滿了混亂。
李默虛握的五指，緩緩合攏。
“散。”
一聲輕喝。
那巨大的幾何體，連同它散發出的所有威壓、所有光束、所有意念，就在李默五指合攏的瞬間，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它從未出現在這片虛無之中。
李默緩緩收回手，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粒微塵。
“中位定義級？看來，觀測者族群，也不過如此。”
他淡漠地評價了一句，身影再次淡化，回歸墟府。
隻留下這片重歸死寂的星域邊緣，以及……觀測者族群內部，因一個中位單位被瞬間“定義”為虛無而可能引發的、更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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