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不由分說地,半請半“架”地將李豫引向了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內部裝飾明顯高出幾個檔次的小型懸浮接待車。連帶著跟在李豫身後的王叔、林依、小張等人,也被傑克的其他隊員“熱情”地請上了另外幾輛車。
“喂喂!乾什麼?我們還要工作呢!”小趙試圖掙紮,但被一個dyb安保隊員用無可挑剔的禮貌笑容和不容置疑的力道“請”進了車裡。
王叔倒是沒怎麼反抗,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陣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低聲對身邊的李豫說:“小子,你這‘少爺’的待遇升級了啊。看來昨晚那六十五萬沒白花。”
李豫心中苦笑,這哪是待遇升級,這分明是監視和控製升級了!
懸浮車沒有駛向嘈雜的工地,而是直接開向了dyb基地核心區域那棟最高、最宏偉的銀灰色總部大樓。車輛通過層層嚴密的身份掃描和權限驗證,最終在大樓高層一個專屬的貴賓接待區停下。
走出車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其寬敞、視野開闊的環形大廳。落地窗外是火星荒蕪而壯麗的景色,室內鋪著柔軟吸音的地毯,擺放著設計優雅舒適的沙發和座椅,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提神醒腦的香氛。旁邊設有自助餐飲區,琳琅滿目地擺放著各種在李豫看來極其奢侈的新鮮水果、精致點心和來自不同星域的名貴飲品,甚至還有一位穿著白色製服、笑容可掬的仿生人廚師隨時待命,準備現場製作美食。
“李少爺,王隊長,還有各位,請隨意。”傑克躬身介紹,“這裡是dyb總部貴賓接待處,擁有最好的視野和最完善的服務設施。各位的安保工作,將由我們全權負責,絕對確保萬無一失。至於工地那邊的巡邏……這種粗活,交給下麵的人去做就好了,各位隻需要在這裡遠程監督即可,我們已經為各位接入了工地的實時監控係統。”
他指了指牆壁上展開的巨大光幕,上麵正分屏顯示著建築工地各處的實時畫麵,角度清晰,甚至還有數據流滾動。
小張看著那光幕上遠超廣廈配發終端清晰度和功能的監控界麵,吹了聲口哨:“謔,dyb這監控係統,可以啊!”
小趙已經竄到了自助餐飲區,拿起一個色澤金黃誘人的水果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嗯!這玩意兒比營養膏好吃多了!”
就連啞巴,也默默地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火星的景色,粗獷的臉上似乎也放鬆了些許。
王叔找了個最舒服的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對李豫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既來之,則安之。”
林依則安靜地坐在李豫身邊,拿起一杯看起來像是果汁的藍色液體,小口嘗了一下,微微蹙眉,似乎不太習慣這種複雜的味道。
李豫看著眼前這如同夢幻般的“貴賓待遇”,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dyb的熱情背後,是無所不在的監視和掌控。荷魯斯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觀察”。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下方如同螞蟻般忙碌的工地,以及更遠處廣廈基地模糊的輪廓。他本該在那裡,和隊友們一起,頂著風沙,執行著枯燥卻真實的巡邏任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高高供起,與真實的世界隔絕。
傑克和他的隊員如同最忠誠的影子,守候在接待區的出入口和各個角落,臉上始終帶著標準的、無可挑剔的微笑,隨時準備響應李豫等人的任何需求,但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警告和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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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李豫和他的保安隊,過上了前所未有的“悠閒”生活。
他們每天準時被接到dyb總部貴賓區,享受著最頂級的飲食和服務,透過光幕“監督”著工地的進展。dyb的人將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主動提供了各種娛樂設施、最新的影視遊戲、乃至一些無關緊要的、dyb對外公開的科技展示資料。
王叔樂得清閒,每天不是喝茶看報,就是拉著小張研究dyb提供的那些“過期”技術資料,美其名曰“知己知彼”。小趙徹底放飛自我,沉迷於各種美食和娛樂,偶爾還開直播炫耀一下“火星貴賓生活”,引來天空城粉絲的一片羨慕嫉妒恨。啞巴則大部分時間都在閉目養神,或者在dyb提供的那間高檔訓練室裡健身。
林依始終跟在李豫身邊,她對那些娛樂設施興趣不大,更多的時間是在觀察李豫,或者學著李豫的樣子,看著窗外的火星景象發呆。
而李豫,則是眾人中最“忙碌”,也最煎熬的一個。
他無法像王叔那樣真正放鬆,也無法像小趙那樣徹底享受。他時刻感受到那無形的目光,仿佛自己的一舉一動,每一次呼吸,都在dyb,或者說在荷魯斯的監控之下。他嘗試著通過光幕了解工地更多細節,但所能接觸到的,都是經過篩選的、無關痛癢的畫麵和數據。他試圖從傑克口中套取一些關於dyb火星基地、或者自由軍的信息,但傑克的口風極嚴,除了禮貌性的回答和毫無營養的奉承,什麼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浸泡在溫水裡的青蛙,舒適的環境正在一點點消磨他的警惕和鬥誌。他體內那內化的龍珠能量平靜無波,背後的蟲後共生體也沉寂無聲,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停滯。
隻有偶爾,在夜深人靜,獨自躺在廣廈宿舍的床上時,他才會回憶起那具龐大的龍骸,回憶起荷魯斯所說的“活體草稿”和“終極配方”,那股沉重的壓力才會再次清晰地浮現,提醒著他眼前的安逸是何等的虛假和脆弱。
工期,在這種詭異而舒適的“軟禁”中,一天天過去。
火星基地的建設工程,在dyb高效的組織和廣廈工程隊的努力下,進展迅速。生產線的主體結構即將封頂,外圍的防禦設施也初具雛形。
眼看著任務周期即將結束,回歸天空城的日子近在眼前。
但李豫心中卻沒有絲毫完成任務的高興,反而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他知道,在這看似平靜的“貴賓待遇”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荷魯斯不會一直隻是“觀察”,火星這潭渾水,也遠未到清澈的時候。
當工期徹底結束,他們離開dyb的“保護”,返回天空城的那一刻,或許才是真正風波開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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