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血月下的抉擇,未知的求救信號
冰冷、粗糙的地麵硌著身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和肺部的灼痛感。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意識如同在黑暗的深海中浮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陳星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天空中那輪巨大、猙獰、散發著不祥紅光的血月。它的光芒取代了昔日慘白的太陽,將整片廢墟世界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暗紅色調中,仿佛天地都被浸染了一層粘稠的鮮血。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和莫名的煩躁感,如同無形的潮水,隨著那血月光輝彌漫在空氣裡,滲入骨髓。
他猛地想坐起來,卻牽動了腿上的傷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幾乎再次暈厥過去,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
“陳星!你醒了?!”旁邊立刻傳來蘇清帶著哭腔卻又強作鎮定的聲音。
她跪坐在陳星身邊,原本清麗的臉龐此刻沾滿了血汙和塵土,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擔憂,還有一絲隱藏不住的、對天上那輪血月的恐懼。她的雙手正按在陳星重新滲血的腿部繃帶上,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柔和白光從她指尖溢出,融入傷口,勉強維持著不再大規模出血,但她自己的身體卻因為過度透支而在微微顫抖。
另一邊,林薇正手忙腳亂地試圖給昏迷不醒的趙曉峰處理大腿上那個恐怖的貫穿傷。傷口周圍的肌肉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紫黑色,還在微微滲著墨綠色的粘液,顯然那蜘蛛的節肢帶有某種毒素或強烈的感染性。趙曉峰臉色死灰,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林薇不是醫生,她隻能用找到的乾淨布條儘力包紮壓迫,但效果甚微,急得她滿頭大汗,嘴唇都快咬出血來。
雷皓半蹲在一旁,手裡緊握著卷了刃的消防斧,警惕地注視著周圍被血月照亮的一片死寂的曠野和遠處那片如同匍匐巨獸般的黑鬆林。他的狀態相對最好,但也氣喘籲籲,胳膊上新增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血月的光芒照在他堅毅又帶著一絲狼性的側臉上,顯得格外肅殺。
“咳咳…趙曉峰…怎麼樣?”陳星忍著劇痛,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風箱。
“情況很糟…失血太多,而且傷口好像中毒了…”林薇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蘇清姐的能力…似乎對這種傷效果不大…”
蘇清愧疚地低下頭,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對不起…我…我已經儘力了…我的力量好像隻能刺激細胞活性,對這種毒素…沒辦法…”
陳星的心沉了下去。他們千辛萬苦從那個地獄般的信號塔逃出來,難道最終還是要失去一個同伴嗎?
“那…那血月又是怎麼回事?”陳星抬頭看向那輪紅得令人心慌的月亮,那股莫名的壓抑感越來越強。
“不知道…”雷皓沉聲道,目光沒有離開遠方,“你們衝出來後不久,太陽就突然消失了,這玩意兒就冒了出來。它的光…讓人很不舒服,感覺…很暴躁,很想破壞點什麼。”他甩了甩頭,似乎在抵抗那種無形的侵蝕。
林薇也抬起頭,推了推已經裂了縫的眼鏡,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不僅僅是感覺。我的手表…還有我們身上所有殘存的電子設備,在血月出現後不久,都受到了一次強烈的、未知類型的能量脈衝乾擾,現在基本都失靈了。這絕對不是什麼自然現象!”
血月當空,設備失靈,隊友瀕死,彈儘糧絕,前路茫茫。絕望的氣氛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每一個人的心臟。
陳星艱難地轉動視線,看向那片吞噬了無數生命、也讓他們獲得了驚人秘密的黑鬆林。在血紅的月光下,那片森林顯得更加陰森恐怖,仿佛活了過來,正在無聲地咆哮。那些蜘蛛沒有追出來,是因為這血月嗎?它們在守護什麼?還是說…有更可怕的事情在醞釀?
他想起了林薇在塔頂看到的那些殘缺信息。
“人為引導”…“闕歌協議並非自然現象”…“同化”…
每一個詞都像是一把重錘,敲擊著他早已不堪重負的神經。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人為的,那幕後黑手該有多麼可怕?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那個被加密上傳到“方舟節點”的坐標,又藏著什麼?
而他們自己,就像是無意中窺見了天神秘密的螻蟻,在巨大的恐懼和迷茫中掙紮。
“我們…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蘇清無助地問道,聲音微弱。趙曉峰需要立刻得到專業救治,否則必死無疑。但他們現在在哪裡?該往哪裡去?
回“磐石”安全區?且不說路途遙遠,帶著這麼重的傷員能否安全返回,就算回去了,雄破軍會如何對待他們這些“違令”外出、損失慘重還帶回一個驚天秘密的人?等待他們的恐怕不是救治,而是審訊甚至滅口。
去尋找那個虛無縹緲的“曙光”或者“方舟”?他們隻有一個加密的坐標代碼,連具體位置和距離都不知道,趙曉峰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似乎無論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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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絕望如同冰水般即將淹沒所有人的時候,一直負責警戒的雷皓突然耳朵動了動,低喝道:“噓!你們聽!”
眾人立刻屏住呼吸,強壓下內心的恐慌和身體的痛苦,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