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深隧遺痕，無聲戰場與禁忌密碼
隧道內，時間仿佛凝固。隻有越野車引擎熄滅後逐漸變弱的嗡鳴，以及每個人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在絕對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車燈如同兩柄利劍，刺破前方彌漫的塵埃，照亮了粗糙的混凝土洞壁和鏽蝕的管道。
車外，那恐怖使者帶來的、仿佛能碾碎靈魂的威壓，被厚厚的山體和隧道內某種奇異的力量隔絕了大半，隻剩下一種沉悶的、令人心悸的餘波，如同遠方的悶雷，提醒著他們外界已是煉獄。
“暫時…安全了？”趙曉峰癱在後座，聲音虛脫，帶著劫後餘生的不敢置信。
“安全？”雷皓冷笑一聲，狼眸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他警惕地嗅著空氣，“這鬼地方給我的感覺，比外麵好不了多少…有股…陳腐的血腥味和…絕望的味道。”
陳星沒有說話，他推開車門，走下車輛。鞋底踩在厚厚的灰塵上，發出沙沙的輕響。他掌心中燃起一團穩定的暗紫色光焰，將周圍數米範圍照亮。
隧道比想象中要寬敞得多，足以容納兩輛車並行，但歲月和潮濕侵蝕的痕跡非常嚴重，頂部不時有水滴落下，在積水中發出單調的嘀嗒聲。空氣渾濁，帶著濃重的黴味和鐵鏽味，但奇怪的是，之前外界那濃稠的靈汐能量，在這裡確實變得極其稀薄，仿佛被某種力量過濾了。
他的感知如同觸須般向前延伸，但僅僅延伸出幾十米，就感到了一種滯澀感，仿佛陷入了無形的泥沼。這裡的空間結構，或者殘留的能量場，對感知有著極強的乾擾和壓製作用。
“林薇，檢測環境。”陳星下令。
林薇強打精神，拿出經過改裝的探測儀，屏幕上的讀數劇烈跳動後，穩定在一個極低的水平。“確認，靈汐輻射強度僅為外界的百分之三左右，精神汙染波段幾乎被完全屏蔽！但是…背景輻射有一種…無法識彆的低頻波動，來源不明。”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至少暫時不用擔心被異化和瘋狂。
蘇清也下了車，聖力消耗過度的她顯得十分虛弱，但依舊努力感應著：“這裡…曾經有很多人…停留過，很久很久以前…我感覺到一種…悲傷和…決絕的情緒殘留。”
陳星的目光則投向了隧道深處那無儘的黑暗。根據林薇之前的地圖比對和隧道走向，前哨站應該就在這個方向。
“檢查車輛，補充體力，五分鐘後出發。”陳星的聲音在隧道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我們必須儘快到達前哨站，那裡可能有我們需要的水源、食物和…關於外麵那個東西的情報。”
越野車受損不輕，左側車燈碎裂，車身多處凹痕和刮擦，但核心部件奇跡般地沒有大問題。林薇和趙曉峰在嗬斥下）開始簡單檢修和清理擋風玻璃。
雷皓靠坐在車輪旁，撕開身上早已破爛的繃帶，露出下麵開始緩慢愈合、但仍顯猙獰的傷口。蘇清走過去，將最後一點溫和的神力注入，加速他的恢複過程。
陳星則獨自一人，沿著隧道壁向前走了幾十米。他的手指拂過冰冷潮濕的混凝土牆壁，那上麵除了厚厚的灰塵，似乎還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圖案和文字。他用能量光焰湊近。
那是一些用簡陋工具刻下的壁畫和潦草的字跡，風格古老，絕非近代所為。壁畫內容抽象而詭異：扭曲的星辰、跪拜的人影、以及…一個被無數鎖鏈束縛的、巨大的、模糊的陰影。旁邊的文字是一種早已失傳的古老符號，連玄瞳一時都無法完全解讀，隻能勉強辨認出幾個重複出現的詞根，大意是“囚籠”、“守望”、“贖罪”。
“古老的避難所…囚籠…守望…”陳星默念著這幾個詞，眼神深邃。這個隧道，或者說它連接的避難所，似乎隱藏著比想象中更深的秘密，甚至可能與那所謂的“闕歌者”有關？
五分鐘後，隊伍再次出發。放棄了無法在隧道內行駛的越野車，四人雷皓堅持自己行走）沿著軌道殘留的痕跡，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隧道深處走去。
陳星掌心的紫芒是唯一的光源，照亮前方不過十米的範圍，兩側的黑暗如同實質的牆壁，仿佛隨時會吞噬掉這微不足道的光明。腳步聲、滴水聲、喘息聲在封閉的空間內被放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走了大約一公裡，前方出現了岔路。一條繼續筆直向前，另一條則向下傾斜，通往更深處。
“地圖上沒有這條向下的路。”林薇看著儀器，眉頭緊鎖，“能量讀數顯示，下麵的那種未知低頻波動更強。”
陳星感知了片刻，指向主隧道：“前哨站方向是這邊。下麵的路，以後再說。”現在，獲取補給和情報是第一要務。
又前行了數百米，隧道兩側開始出現一些鏽蝕殆儘的鐵門，後麵似乎是曾經的儲藏室或宿舍，但早已空空如也，隻剩下一些腐朽的木屑和金屬殘骸。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陳星猛地停下腳步，舉起拳頭示意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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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況。”
眾人立刻屏住呼吸。前方不遠處的黑暗中，隱約傳來了一種極其輕微的、連續的“哢嚓…哢嚓…”聲，像是某種機械裝置在緩慢運轉，又像是…骨頭摩擦的聲音？
陳星將光焰向前遞去。
光芒所及之處，景象讓所有人頭皮發麻！
隻見隧道地麵上，橫七豎八地倒斃著十幾具屍體！這些屍體都穿著“學院”製式的作戰服和輕型外骨骼！但他們死狀極其淒慘——並非被武器擊殺，而是全身血肉乾癟，如同被抽乾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精華，變成了蒙著皮的骷髏！他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白色，臉上凝固著極致恐懼和痛苦的表情。
而那個“哢嚓”聲的來源，是其中一具“屍體”！它竟然還在動！它用乾枯如雞爪的手，徒勞地在地麵上抓撓著，腦袋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歪斜著，空洞的眼窩望向陳星他們的方向，下頜骨無力地開合，發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它似乎…還想攻擊？但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