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死亡氣息,如同實質的鎖鏈,瞬間扼住了林燼的咽喉!
前有弩箭鎖定,後有行屍破門!狹窄的客房成了絕命的囚籠!
“砰!砰!砰!”
身後的木門在行屍瘋狂的撞擊下發出痛苦的呻吟,門框周圍的灰塵簌簌落下,鎖扣處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形和裂縫!那充滿貪婪和饑餓的嘶吼聲近在咫尺,腥臭的氣息幾乎穿透門板!
而窗外,對麵四樓那個塗著偽裝油彩的殺手,手中的軍用弩已經穩穩端平,十字準星死死套住了窗口!他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絲殘忍的弧度,仿佛已經看到林燼被弩箭洞穿頭顱的血腥畫麵!扳機上的手指,正在緩緩施加壓力!
千鈞一發!任何遲疑都是死亡!
林燼的大腦在極限壓力下反而進入了絕對的冰冷狀態!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個細節都在意識中清晰映照:殺手扣動扳機的細微動作、弩箭飛行的預估軌跡、身後木門即將破裂的臨界點、房間內可利用的有限空間…
退?無處可退!衝?窗口是弩箭的死亡陷阱!
唯一的生路…在腳下!
就在殺手扣動扳機的瞬間!就在身後木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哢嚓”碎裂聲的刹那!
林燼動了!他沒有試圖撲向窗口死角,也沒有轉身應對破門而入的行屍!他的身體如同被壓到極致的彈簧,猛地向下蹲伏!同時,右腳灌注了全身的力量,如同重錘般狠狠跺向腳下老舊的水泥地麵!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林燼腳下的那塊水泥樓板,在他蓄謀已久、精準無比的爆發力下,如同被定向爆破般,瞬間碎裂、塌陷!無數水泥碎塊和鋼筋斷茬混合著煙塵向下墜落!
林燼的身體,隨著崩塌的樓板,猛地向下墜去!速度快得驚人!
咻——!
幾乎就在他身體下墜的同一瞬間!那支致命的弩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如同毒蛇般射入房間!它精準地穿過了林燼上一秒頭顱所在的位置,狠狠釘在了後方的牆壁上,箭尾劇烈震顫!如果林燼慢上零點一秒,此刻他的腦袋已經被開了個血洞!
“什麼?!”對麵樓的殺手顯然沒料到林燼會用這種方式躲避,驚愕的呼聲脫口而出!
與此同時!
“轟隆!”
林燼身後的木門被徹底撞開!三隻猙獰的蒼白行屍帶著腥風撲了進來!它們灰白的眼球瞬間鎖定了正在下墜的林燼身影,發出興奮的嘶吼!其中一隻甚至試圖撲向塌陷的洞口!
但一切都晚了!
林燼的身體伴隨著大量的碎石和煙塵,重重地砸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落地的瞬間,他憑借著超凡的身體控製力,就勢一個翻滾,卸掉了大部分衝擊力,同時避開了頭頂可能掉落的更大碎塊。
煙塵彌漫!二樓這個房間同樣一片狼藉,空無一人,顯然主人已經逃難或者遭遇不測。林燼半跪在地,劇烈地喘息著,肺部火辣辣地疼,剛才極限的爆發和下墜的衝擊讓他本就疲憊的身體雪上加霜。但他顧不上這些,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迅速掃視環境——窗戶!必須立刻離開這個位置!那個殺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
“目標墜入二樓!具體房間不明!請求支援!封鎖後巷!他跑不了!”殺手氣急敗壞的聲音透過微型通訊器林燼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了細微的電流雜音)在對講頻道裡響起。
林燼心中警鈴大作!對方有組織!有通訊!絕非獨狼!他猛地衝向房間另一側的窗戶!這裡的窗戶對著旅館後巷的另一段,相對隱蔽一些。
他毫不猶豫地撞開窗戶,翻身躍出!身體在空中調整姿態,雙腳穩穩落在堆滿腐爛垃圾和廢棄建材的後巷地麵上。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但他毫不在意。落地瞬間,他就地一滾,迅速藏身於一堆散發著餿味的巨大垃圾桶之後,同時拔出了腰間的p30,冰冷的槍口警惕地指向可能的威脅方向。
後巷裡暫時沒有行屍。但巷子兩頭都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不止一個方向!顯然,殺手的同伴正在快速包抄過來!
不能被困死在這裡!林燼的大腦飛速運轉。正麵對抗多名持有弩箭甚至槍械的殺手,以他現在的狀態,無異於自殺。必須利用環境!利用這剛剛爆發的混亂!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巷子深處,一輛側翻的、還在冒著黑煙的廂式小貨車!那是絕佳的掩體,也是通往隔壁街區複雜小巷的跳板!
沒有絲毫猶豫,林燼如同潛伏的獵豹般猛地從垃圾桶後竄出!壓低身體,以之字形路線,爆發出極限的速度,直撲那輛側翻的貨車!
“他在那兒!後巷!移動中!”對麵樓頂的殺手視野最好,立刻發現了林燼的身影,嘶聲報告!同時,他手中的軍用弩再次抬起,試圖鎖定那個高速移動的目標!
咻!咻!
兩支弩箭帶著死亡的尖嘯,幾乎是擦著林燼的後背和身側飛過,狠狠釘在巷子的牆壁和地麵上,濺起幾點火星!精準度驚人!若非林燼的移動軌跡毫無規律且速度極快,早已被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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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他!”巷子口方向傳來一聲厲喝!兩個同樣穿著黑色作戰服、手持砍刀和手槍的身影已經堵了過來!他們動作迅捷,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樓頂的弩手),側麵另一個巷口)也傳來了逼近的腳步聲!
林燼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在衝刺中猛地將左手一直緊握的冷鋼88k戰術直刀狠狠擲出!沉重的刀身如同黑色的閃電,旋轉著發出淒厲的破空聲,直射向左側那個持槍殺手的咽喉!
這一擲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技巧,快!準!狠!
那殺手顯然沒料到林燼在高速奔跑中還能發動如此精準的投擲攻擊!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地就想舉槍格擋!
但他快,刀更快!
噗嗤!
冰冷的刀鋒精準地貫入了他的咽喉!強大的衝擊力帶著他的身體向後踉蹌,鮮血如同噴泉般從頸動脈的破口處狂飆而出!他手中的槍“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雙手徒勞地捂住脖子,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緩緩軟倒!
“老四!”另一個持刀殺手目眥欲裂!同伴瞬間斃命讓他驚怒交加,動作出現了一絲遲滯!
就是現在!
林燼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在對方因為同伴死亡而分神的瞬間,林燼的身體如同鬼魅般猛地一矮,一個滑鏟,險之又險地從對方揮砍而來的刀鋒下滑過!同時,右手的p30閃電般抬起!
砰!砰!
兩聲急促的槍響幾乎連成一聲!
第一槍,精準地命中殺手持刀的右手腕!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砍刀脫手飛出!
第二槍,直接轟在了對方因為劇痛而扭曲張開的嘴巴裡!後腦勺瞬間爆開一團混合著腦漿和碎骨的血花!
殺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向後栽倒!
瞬間格殺兩人!林燼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冷酷得如同機器!他看也沒看倒地的屍體,甚至來不及撿回自己的直刀還插在第一個殺手的脖子上),身體猛地撞向那輛側翻貨車的車廂壁,借力一蹬,如同猿猴般敏捷地翻上了貨車的底盤!
“混蛋!”樓頂的弩手眼睜睜看著兩名同伴瞬間被殺,發出憤怒的咆哮!弩箭再次瞄準!
但林燼已經利用貨車底盤的掩護,翻身滾到了貨車的另一側!這裡是樓頂弩手的射擊死角!
“他在貨車後麵!包抄!快!”弩手在對講機裡狂吼。
巷子另一頭,急促的腳步聲已經非常近了!至少還有兩名殺手正在趕來!
林燼背靠著冰冷、沾滿油汙的車廂壁,劇烈地喘息著。連殺兩人,再次消耗了他剛剛恢複不多的體力,精神力更是如同風中殘燭,識海中的刺痛加劇。他迅速更換了手槍彈匣,眼神冰冷地掃視著周圍環境。貨車後麵是一條堆滿建築垃圾的死胡同,無路可走!
怎麼辦?硬拚?對方還有弩手居高臨下,巷口還有增援,他幾乎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掃過側翻貨車的駕駛室。破碎的擋風玻璃後麵,駕駛座上歪倒著一具穿著工裝的屍體,早已被行屍啃噬得麵目全非。但吸引林燼注意力的,是掛在屍體腰間的一串鑰匙!其中一把,赫然是車鑰匙!而且,貨車雖然側翻,但車頭似乎並未嚴重受損,引擎蓋下甚至還有微弱的、不正常的電流滋滋聲傳來!
一個瘋狂的念頭瞬間在林燼腦海中成型!
他沒有任何猶豫,猛地拉開變形的駕駛室車門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不顧那濃烈的屍臭和血腥,一把扯下屍體腰間的鑰匙串!同時,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儀表盤——油量表指針在四分之一處!
夠用了!
他插入鑰匙,猛地一擰!
嗡…嗡…哢哢哢!
引擎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般的呻吟,仿佛一個瀕死的老人,但竟然…掙紮著啟動了!排氣管噴出一股濃黑的尾氣!
“他在車裡!他想開車跑!”巷子口,剛剛趕到的兩名殺手看到了駕駛室的動靜,驚怒交加地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一人是霰彈槍,一人是微衝!
“阻止他!”樓頂的弩手也看到了,弩箭再次指向駕駛室方向!
林燼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跑?不!他猛地掛上倒擋雖然側翻,但變速箱似乎還能工作),同時將油門狠狠踩到底!
轟隆隆——!
側翻的貨車引擎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巨大的驅動輪在滿是碎石和垃圾的地麵上瘋狂旋轉、摩擦,卷起漫天煙塵和刺鼻的橡膠焦糊味!車身劇烈地顫抖著,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仿佛隨時會散架!
“他要乾什麼?!”殺手們被這瘋狂的舉動弄得一愣。
就在他們愣神的瞬間!
林燼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鬆開油門,左腳瞬間將離合器踩到底手動擋),右手以快得出現殘影的速度,將檔杆從倒擋狠狠拉回一檔!同時,右腳再次將油門踩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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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引擎的咆哮聲陡然拔高到一個恐怖的音階!原本瘋狂空轉的後輪獲得了巨大的扭矩!整個側翻的貨車車身,在引擎狂暴的嘶吼和輪胎與地麵刺耳的摩擦聲中,竟然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推動一般,猛地向後…不,是向著它側翻的方向也就是巷子深處那堆滿建築垃圾的死胡同牆壁)狠狠地撞了過去!
“瘋子!他瘋了!”殺手們終於明白了林燼的意圖,驚駭欲絕!他想用側翻的貨車撞開牆壁,強行開辟一條生路!
但…這怎麼可能?!那牆壁是承重牆,厚實無比!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恐怖巨響!
整條小巷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側翻的貨車,如同失控的鋼鐵巨獸,帶著一往無前、同歸於儘的慘烈氣勢,狠狠地、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那堵厚實的磚混牆壁上!
撞擊點瞬間爆開!磚石如同炮彈碎片般四散飛濺!煙塵衝天而起!貨車的車頭在巨大的撞擊力下瞬間扭曲、塌陷、變形!駕駛室的玻璃徹底化為齏粉!
噗!
巨大的衝擊力下,林燼即使早有準備,身體被安全帶死死勒住,依舊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控製不住地噴在了扭曲的方向盤上!眼前陣陣發黑,劇烈的眩暈感席卷而來!
但他強忍著劇痛和眩暈,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煙塵碎石緩緩落下。
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破洞,赫然出現在那堵厚實的牆壁上!破洞後麵,是隔壁街區一條更狹窄、堆滿雜物、但暫時沒有行屍和殺手的小巷!
成功了!以車為錘,撞開了生路!
“咳咳…”林燼咳出嘴裡的血沫,眼神依舊冰冷如鐵。他猛地踹開嚴重變形的車門車門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解開安全帶,踉蹌著從幾乎報廢的駕駛室裡爬了出來。渾身劇痛,骨頭仿佛散了架,但他知道,不能停!
他看也沒看身後驚呆了的殺手和樓頂氣急敗壞的弩手,一頭紮進了牆壁破洞彌漫的煙塵之中!身影瞬間消失在隔壁街區複雜的巷道迷宮內!
如同滴入沸水的遊魚,林燼的身影在迷宮般的小巷中急速穿梭。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的劇痛,喉頭殘留的血腥味揮之不去。他刻意選擇最肮臟、堆滿垃圾和廢棄物的路徑,利用刺鼻的腐臭掩蓋自身可能殘留的血腥味。身體的疲憊如同沉重的鉛塊拖拽著四肢,但精神卻如同繃緊的弓弦,警惕地捕捉著身後任何一絲異響——追兵的腳步聲?對講機的電流雜音?還是…弩箭破空的尖嘯?
幸運的是,身後似乎並未立刻響起追兵的聲音。剛才那場瘋狂的撞牆突圍,顯然也震懾住了那些殺手,需要時間重新定位和組織。但這喘息之機極其短暫!
林燼一邊跑,一邊迅速檢查自己的狀態。體力嚴重透支,本源之火微弱得幾乎感應不到,吞噬異能在連番激戰後也顯得沉寂。最麻煩的是內腑的震蕩傷,每一次發力都帶來針紮般的刺痛。他需要時間恢複,需要一個臨時的安全點處理傷勢,更需要…拿到老船廠預定的武器!沒有那把88k直刀和充足的彈藥,在這步步殺機的城市裡寸步難行!
他的目光掃過巷口牆壁上模糊褪色的路牌——“汙水巷”。一個計劃迅速在腦海中成型。他記得前世初期,這片被稱為“老鼠窩”的貧民窟區域,有一個廢棄的地下管道維修站,入口極其隱蔽,被堆積如山的建築垃圾掩蓋。那裡,將是暫時的避風港。
憑借前世的記憶碎片和敏銳的方向感,林燼如同識途的老鼠,在錯綜複雜、散發著惡臭的小巷中七拐八繞。他避開主路,專挑人跡罕至、甚至需要攀爬翻越的死角。最終,他在一條堆滿腐爛家具和廢棄輪胎的死胡同儘頭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堵爬滿青苔和汙漬的高牆,牆根下堆積著如同小山般的、散發著惡臭的垃圾袋。
就是這裡!
林燼強忍著惡心,開始徒手搬開那些沉重的、沾滿不明粘液的垃圾袋。汗水混合著灰塵和傷口滲出的血絲,在他臉上衝刷出道道汙痕。幾分鐘後,一個被鏽蝕鐵柵欄封住的、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方形洞口露了出來。柵欄上的鎖早已鏽死。林燼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冰冷的鐵條,肌肉賁張,低吼一聲!
嘎吱…嘣!
早已腐朽的鐵柵欄被他硬生生扯斷!他矮身鑽了進去,又將幾個相對乾淨的垃圾袋拖過來,勉強堵住了洞口,隔絕了大部分光線和氣味。
洞內是一條傾斜向下的、僅容一人通行的狹窄水泥通道,彌漫著濃重的潮濕黴味和鐵鏽氣息。林燼扶著冰冷濕滑的牆壁,一步步向下挪動。通道不長,儘頭是一個大約十平米左右的地下空間。這裡似乎是以前的工具間,牆壁上掛著一些鏽跡斑斑的扳手和鐵鏈,角落裡堆著一些破爛的帆布和發黴的木箱。空氣汙濁,但相對封閉,最重要的是——安全!
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稍稍放鬆一些。林燼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在地,劇烈的喘息在寂靜的地下空間裡格外清晰。他扯開被鮮血和汗水浸透的連帽衫,檢查傷勢。胸腹間有大片的淤青,肋骨處傳來尖銳的刺痛,可能出現了骨裂。手臂和肩膀有幾處被碎石和金屬劃破的傷口,還在滲血,但都不致命。最麻煩的是內傷和枯竭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