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骨的寒意,猶如來自地獄的陰風,猛然襲來,緊緊地纏繞住林燼那原本因為剛剛吸收了一些能量而略微恢複了些許生機的意識核心!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恐懼,就像被扔進了冰窖一般,讓人渾身發冷,連靈魂都似乎要被凍結。
而在這股寒意的源頭,那巨大化石的眼眶深處,幽藍色的冷光如鬼魅般悄然亮起。這冷光雖然並不耀眼,但卻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奧秘和力量,讓人不敢直視。
它就像沉睡了萬古的亡靈,在這一刻突然睜開了眼睛,那幽冷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一切虛妄,直接洞悉事物的本質。
林燼的熵核在這冷光的照耀下,所有的裂紋和能量流轉都變得清晰可見,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這神秘的目光之下。
然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還是那直接在林燼意識深處響起的沙啞聲音。這聲音仿佛穿越了時間的長河,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滄桑和磨損,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古老和久遠。
而在這古老的聲音中,還透露出一種非人的淡漠,仿佛對世間萬物都漠不關心,隻有那無儘的寒冷和死寂。
“……世界樹的氣息……”……還有……有趣的小東西……”……你吵到……我的長眠了……”
沒有絲毫的敵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善意,有的隻是一種陳述事實般的平靜,然而,就是這樣的平靜,卻蘊含著一種毋庸置疑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壓迫感。這種存在,絕對比那些黑暗能量觸手要可怕無數倍!
林燼的身體在瞬間緊繃起來,他毫不猶豫地將自身所有的能量波動都收斂到了極限,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凝固了。他的熵核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靜靜地停留在原地,就連那原本暗紅的餘燼都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停止了閃爍。
與此同時,林燼的計算力碎片開始瘋狂地運轉起來,試圖從這聲音中分析出一些關於其來源的有效數據。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得到的結果都隻有一連串的“未知”、“極高威脅”以及“建議絕對靜默”。
逃?林燼的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立刻被他自己否決了。對方能夠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如此近距離地接近他,甚至還能直接通過意識傳音與他交流,其實力之深不可測,絕對不是他能夠輕易逃脫的。
那麼,戰呢?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林燼就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麵對如此強大、強大到根本無法估量的存在,戰鬥?這無疑是一個極其愚蠢的選擇。
林燼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的戰鬥場景,每一個都以他的慘敗告終。他不禁苦笑,自己在這股力量麵前,簡直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在經曆了短暫而激烈的內心掙紮後,林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快速思考,試圖從這看似絕境的局麵中找到一絲生機。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林燼意識到,他似乎隻剩下了兩個選擇:要麼回應這個聲音,要麼就隻能像現在這樣,靜靜地等待,看看對方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然而,無論是哪一個選擇,都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性。回應這個聲音,林燼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後果;而選擇等待,他同樣無法預測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就在林燼的意識因極度緊張而高速運轉,權衡著每一種可能性和其災難性後果時,那幽藍冷光突然微微搖曳了一下,仿佛是被一陣微風吹過。緊接著,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它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好奇?
“……不必如此緊張……小家夥。”……若我想對你不利,你此刻已是這墳場塵埃的一部分……”……隻是太久……太久沒有感知到……故人的氣息了……”……還有你身上那……矛盾的組合……令人……玩味……”
聲音頓了頓,仿佛在仔細“打量”著他。
“……破碎的熵滅之核……卻鑲嵌著世界樹的祝福碎片……”……被帝皇意誌所標記……卻又帶著最底層掙紮求生的火種……”……有趣……實在有趣……”
林燼心中巨震!對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細!甚至連帝皇的標記都能感知?這究竟是什麼存在?!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思緒,嘗試著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儘可能保持冷靜的意念,向著那幽藍冷光的方向傳遞過去:
“……前輩……是誰?”……為何……在此?”
沉默了片刻,那沙啞的聲音似乎低笑了一聲,帶著無儘的蒼涼。
“……名號……早已遺失在時光長河的下遊……”……你可以叫我……‘守墓人’……或者,‘最後的觀測者’……”……至於為何在此……”那幽藍冷光微微閃爍,仿佛掃視著周圍無儘的廢墟,“……這裡,是我的……‘花園’。也是我的……囚籠。”
守墓人?觀測者?花園?囚籠?
信息量巨大,卻更加迷霧重重。
“……那麼……‘守墓人’前輩……”林燼謹慎地繼續傳遞意念,“……您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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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觀測者……該做的事。”……觀察……記錄……以及……在變量出現時……”……進行一些……小小的……‘乾預’。”
那聲音慢悠悠地說著,幽藍冷光再次聚焦於林燼。
“……比如……你。”……一個巨大的……意外的……變量。”……你的出現,你身上的矛盾,你引發的混沌……都讓這場沉寂了太久的大戲……”……變得……稍微有趣了一點。”……所以……我暫時……不想讓你就這麼……熄滅。”
林燼並沒有感到絲毫輕鬆,反而更加警惕。對方的語氣仿佛是在看待一個有趣的實驗品。
“……您……能幫我?”
“……幫?”沙啞聲音似乎覺得這個詞很有趣,“……不,我不‘幫’任何人。”……我隻是……提供一些……‘可能性’。”……以及……收取一些……‘報酬’。”
“……報酬?”
“……你身上……那些駁雜的……卻又蘊含著‘進化’契機的……能量……”……對我這老朽的存在而言……是難得的……‘零食’。”……分我一半……你剛才吞噬的那種紅色小石頭……以及……你接下來收獲的一半……”……我可以……為你指一條……相對安全的……覓食路徑……”……甚至……告訴你一些……關於你身上‘標記’……和那‘小樹苗’的……小事……”
林燼心中一動!對方不僅知道他吞噬了礦石,竟然還知道阿木小樹苗)?甚至可能知道帝皇標記的細節?
這交易……看似苛刻,但在此絕境下,無疑是雪中送炭!能量可以再找,但信息和安全的路徑是無價的!
就在他權衡是否要答應這神秘交易時——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