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瞬間做出了判斷。他必須趁著係統最高權限尚未完全降臨、“裁決之眼”重傷撤離的寶貴間隙,立刻離開!
但他的目標,不再是盲目的逃亡或破壞。接收了“複仇聚合體”的饋贈後,一個更加明確、也更加危險的目的地,在他心中清晰起來——
墳場的最核心,那片連“裁決之眼”都似乎隻是守衛之一的區域,那個可能隱藏著“織網者”係統真正源頭,或者通往被毀滅文明最終歸宿的……核心數據庫或歸墟之地!
他看了一眼那因規則崩塌而變得極其不穩定的奇點,以及其後方露出的、充滿了維度亂流的夾縫空間。一個瘋狂的計劃瞬間成型。
他不再維持那殘破的悖論場,而是將剛剛淬煉過的混沌源核之力全部收回,然後……主動衝向了那個規則崩塌奇點!
他不是要自殺,而是要……借助這奇點崩塌產生的、短暫而劇烈的時空擾動,進行一次超遠距離、且難以被追蹤的……隨機躍遷!
目標方向——墳場核心!
就在林燼的身影即將被那規則崩塌奇點吞噬的瞬間,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混亂的戰場,看了一眼那光芒黯淡、正在變得虛幻的“裁決之眼”,看了一眼周圍無數沉寂的、仿佛在默默注視著他的星骸墓碑。
他的意誌,透過那灼熱的契約烙印,向那不知位於何處的“應答者”,發出了冰冷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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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
“這犧牲……”
“這所謂的‘契約’……”
“最終……”
“指向何方?”
沒有回應。唯有契約烙印傳來一絲微弱的、仿佛帶著某種期待與審視的波動。
下一刻,規則崩塌的亂流徹底吞沒了他的身影。
劇烈的時空扭曲感襲來,仿佛要將他的存在撕扯成最基本的粒子。林燼死死守護著混沌源核與契約烙印,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在光怪陸離的維度碎片與規則亂流中隨波逐流,朝著那未知的墳場核心方向,艱難地“漂流”而去。
在他消失後不久,那片區域的規則崩塌奇點緩緩平複,隻留下一片比周圍更加死寂、仿佛連“存在”本身都被刮去一層的虛無區域。
重傷的“裁決之眼”徹底隱去。
而墳場的最深處,那股剛剛蘇醒的、更加龐大冰冷的意誌,在掃過這片區域,確認目標已通過非常規手段脫離後,發出了一聲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冷哼。
【目標已進入‘無序躍遷’狀態……軌跡無法精確預測……】
【最終目的地概率模型分析……指向……核心禁區……】
【啟動最高警戒……封鎖所有通往‘源庫’與‘歸墟井’的路徑……】
【……是時候……清理掉這些煩人的‘蟲子’了……】
與此同時,在維度亂流中艱難前行的林燼,在某一瞬間,仿佛穿透了一層極其微弱、卻無比堅韌的信息過濾膜。
緊接著,他的“感知”中,不再是混亂的規則碎片,而是“看”到了一幅令他靈魂震顫的景象——
那是一片……由無數文明最後的“光輝”與“記憶”凝聚而成的、緩緩旋轉的、璀璨而悲傷的……星雲之河。
而在那星雲之河的儘頭,隱約可見一個……吞噬一切光與希望的、無比巨大的……黑暗井口。
歸墟井?
他的隨機躍遷,竟然真的將他帶到了……這片宇宙墳場最終極的秘密之一?
而那井口深處,等待他的,會是最終的答案,還是……永恒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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