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嗡嗡聲傳入了他的耳中。這聲音極其微弱,幾乎微不可聞,但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這是一些極其微弱、但卻真實存在的、沉澱在物質最深層結構的信息回響!
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因為他知道,他終於找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那並非是文明的信息,而是更加古老、更加基礎的——恒星誕生與死亡的餘暉,超新星爆發時拋射出的重元素印記,甚至是……宇宙大爆炸後最初幾分鐘裡形成的某些原始同位素的衰變記憶!
這些信息本身不蘊含強大能量,但它們的存在,對於林燼這枚以信息為根基的混沌晶核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滋養!更重要的是,在“閱讀”這些古老信息的同時,他也能被動地、極其緩慢地從物質結構的衰變和微觀活動中,汲取到一絲絲微不足道、但卻精純無比的物質本源能量!
效率依舊低下,但比起吸收虛空中的遊離能量,已經好了太多!
找到了方法,林燼不再遲疑。
他操控著黯淡的晶核,緩緩靠近那塊小行星,如同附骨之疽般,緊緊貼在其表麵。晶核微微震動,散發出奇異的共鳴波動,開始全力“閱讀”和“汲取”這塊小行星內部沉澱的古老信息與物質能量。
過程緩慢而專注。他像一塊即將乾涸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這來之不易的“水分”。
時間,在這片被遺忘的荒漠中,悄然流逝。
一塊小行星被“閱讀”完畢,其內部沉澱的信息被汲取一空,物質結構似乎都變得比周圍其他岩石更加“蒼白”和“空洞”了一些。林燼便操控晶核,飄向下一塊目標。
他如同一個在沙漠中蹣跚前行的旅人,依靠著偶爾找到的、蘊含微量水分的仙人掌,艱難地維持著生命。
隨著一塊塊小行星和一片片塵埃雲被他“閱讀”和汲取,混沌晶核的光芒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極其緩慢地恢複著一絲微光。內部的信息流轉也重新變得活躍了一些,雖然遠未達到巔峰,但至少擺脫了即將熄滅的危機。
他的意識,在這緩慢的恢複過程中,也逐漸變得更加凝練。那些來自物質深層的、古老而浩瀚的宇宙信息,雖然零碎,卻也在潛移默化地拓寬著他的認知邊界,讓他對宇宙的理解,多了一份沉澱後的厚重。
然而,就在他沉浸於這種緩慢的恢複,並開始嘗試利用恢複的微弱力量,擴大感知範圍,試圖定位自身在宇宙中的具體坐標,尋找返回地球方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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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極其微弱、但卻帶著一絲熟悉感的能量波動,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突兀地闖入了他的感知範圍!
那波動……非常遙遠,仿佛來自這片荒漠的另一端,跨越了數個光年的距離。它極其隱晦,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宇宙的背景噪音中。
但林燼的混沌晶核,卻在那波動傳來的瞬間,劇烈地共鳴起來!
不是與“織網者”係統相關的秩序波動,也不是與“應答者”相關的高維擾動,更不是與黑色立方體相關的古老惡意。
那波動中,帶著一絲……他無比熟悉的、屬於地球的、屬於“蒼骸”孢子的……那種毀滅與新生意境交織的……獨特氣息!
而且,在這股氣息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縷更加微弱、但卻讓他靈魂意識核心)為之震顫的……純淨的光明與頑強的生命波動!
是秦雨薇的光係異能?!還有阿木那獨特的植物共生氣息?!
他們……還活著?!而且,他們的力量似乎……變強了?!
難道……他這次在係統核心的“死亡”與“重生”,以及期間的漂流,外界已經過去了遠比想象中更長的歲月?!
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緊迫感,瞬間席卷了林燼的意誌!
他必須立刻確認!必須找到他們!
他強行中斷了緩慢的恢複過程,將剛剛積蓄起來的、為數不多的力量,全部投入到感知之中,死死鎖定那道遙遠而熟悉的波動傳來的方向,開始瘋狂計算著其方位與距離!
那波動,如同黑暗迷途中的燈塔,為他指引著歸家的方向。
然而,他也清晰地感覺到,在那波動傳來的方向,似乎也彌漫著一股……不祥的、充滿掠奪與毀滅意味的……陌生威脅感。
地球的坐標可能已經暴露?他們正在遭受攻擊?
林燼的混沌晶核,在那荒蕪的星域中,散發出冰冷而決絕的光芒。
無論前方是什麼,無論過去了多久。
歸途,已在腳下。
他調整方向,將自身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混沌流光,朝著那熟悉波動的源頭,開始了跨越星海的……奔赴。
新的戰鬥,在故鄉的方向,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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