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星淵島的礁石上,濺起尺高的水花。林疏桐拽著撕裂的白大褂下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裡跋涉。消毒水味混著腐葉氣息鑽進鼻腔,讓她想起三天前手術室裡那瓶被替換的麻醉劑——此刻她靴底正踩著相同紋路的紫色藤蔓,葉片上的熒光黏液在雨夜裡明明滅滅。
“快躲起來!”顧清越突然將她按進蕨類植物叢。百米外的密林中,金屬碰撞聲混著非人的嘶吼傳來。林疏桐扒開濕漉漉的葉片,看見三個穿迷彩服的人正用特製網兜捕捉銀背狐猴,那些猴子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紫光,利爪上還滴著綠色汁液。
“是動物軍團的人。”江暮沉的機械義肢在雨中漏電,發出滋滋聲響。他指著為首那人腰間的青銅徽章,“三個月前蘇父手術時,我見過這個標誌。”話音未落,一枚麻醉針擦著林疏桐耳畔飛過,紮進身後的樹乾——針管裡的液體呈半透明紫色,和江暮沉口袋裡的抗焦慮藥顏色如出一轍。
葉婉音突然拽住沈星遙的手腕。“看他工裝口袋!”沈星遙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迷彩服內側繡著朵褪色的紫荊花,和葉婉音護士服領口的刺繡一模一樣。“那是我父親的舊部。”葉婉音的聲音發顫,“七年前星淵島項目關閉時,他們都簽了保密協議。”
程敘的金屬義肢突然卡住,關節處滲出藍色機油。“他們用的是軍用通訊頻率。”他扯開義肢麵板,露出裡麵的微型接收器,“頻道裡在喊‘蜂巢坐標已鎖定’。”林疏桐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父親書房暗格裡的地圖——星淵島中央的火山口,確實標注著“蜂巢”二字。
裴景行突然撲倒所有人。“臥倒!”一枚信號彈在頭頂炸開,紅色光芒照亮整片密林。林疏桐看見樹梢間閃過道銀白色影子,那生物有著狐狸的身體和鳥類的翅膀,尾尖還掛著枚青銅鑰匙。“是銀翼狐!”楚夢璃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它背上馱著植物軍團的孢子囊!”
顧承淵的限量版相機突然自動拍照。鏡頭裡,三個迷彩服的人正將銀翼狐塞進金屬籠子,籠子底部刻著和醫院太平間相同的圖騰。“他們在做基因實驗。”顧清越搶過相機,放大照片背景,“看那塊岩石,上麵的苔蘚是星淵島特有的品種,能分泌神經毒素。”
溫清晏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裡混著細小的紫色孢子。“我知道他們要乾什麼了。”他指著籠子裡的銀翼狐,“這種生物能攜帶植物軍團的孢子,動物軍團想利用它散播變異基因。”林疏桐的目光落在籠子邊緣的銘牌上——上麵刻著“x13”,和她父親日記裡的編號完全一致。
暴雨突然轉小。林疏桐聽見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抬頭看見七架塗著迷彩的飛機正低空盤旋,機翼下掛著圓柱形容器。“是微生物軍團的人!”江暮沉的義肢彈出激光刀,“那些容器裡裝的是改造後的噬菌體!”
葉淩霄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裡炸開:“快阻止他們!動物軍團和植物軍團已經達成協議,要在蜂巢啟動基因融合計劃!”林疏桐拔腿就往火山口跑,白大褂下擺被藤蔓勾住,露出內側用熒光墨水寫的逃生路線——那是七年前父親留下的筆跡。
沈星遙突然拽住她:“看天上!”隻見銀翼狐掙脫籠子,翅膀上的孢子囊在雨中破裂,紫色霧氣如潮水般湧向直升機。飛機引擎發出刺耳的尖叫,其中一架突然失控,撞向海邊的礁石。爆炸的火光中,林疏桐看見駕駛艙裡坐著的人——正是三年前給蘇父主刀的麻醉師。
“他不是死了嗎?”葉婉音的聲音帶著哭腔。林疏桐盯著那人手腕上的紅繩平安結,和沈星遙褪色的那根如出一轍。“動物軍團在克隆星淵島的實驗體。”顧清越的眼鏡片在火光中裂開,“剛才那個麻醉師,是用基因技術複活的。”
程敘的義肢突然指向火山口:“蜂巢的入口在那邊!”眾人衝進冒著熱氣的岩縫,看見中央平台上擺著七個金屬容器,每個容器裡都漂浮著人形生物——他們的皮膚呈半透明狀,血管裡流淌著紫色液體。“是植物軍團的共生體。”楚夢璃的監測儀瘋狂報警,“他們的基因正在和動物軍團的樣本融合!”
裴景行突然舉起槍:“彆動!”隻見平台後方站著個穿白大褂的人,手裡拿著注射器,正準備給中央容器裡的生物注射液體。林疏桐的呼吸驟停——那人的臉和她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隻是左眼下方多了道月牙形疤痕。
“爸?”她的聲音在山洞裡回蕩。白大褂的人轉過身,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我等這一天,等了七年。”他將注射器紮進容器,紫色液體注入的瞬間,所有共生體同時睜開眼睛,瞳孔裡閃爍著青銅色的光芒。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林疏桐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童謠,那是小時候父親常唱的調子,此刻卻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她望著平台中央的共生體,突然明白父親日記裡那句話的含義——當潮水第三次漫過礁石,深淵將吞噬所有秘密。而現在,第三次潮水已經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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