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海風裹挾著幽藍熒光,林疏桐攥著青銅殘片的指尖泛起灼痛。金屬表麵凸起的暗紫色紋路正如同活物般扭動,在她掌心烙下蛛網般的熱痕。程敘的義肢突然迸發出刺目紅光,機械關節發出齒輪卡殼的刺耳聲響,投影出的星域圖在浪濤中扭曲成詭異的漩渦狀。
“能量讀數爆表!”程敘的嘶吼被浪聲撕碎,他猛地扯下義肢的防護蓋板,露出內部正在融化的超導線圈。就在這時,天空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銀鱗生物拖著冰晶尾跡俯衝而下,鱗片折射出的冷光在葉婉音瞳孔裡碎成萬千寒星。
“小心!”沈星遙將葉婉音撲倒在地,沙礫在能量衝擊下蒸騰起白霧。葉婉音手腕的紅繩突然繃成直線,平安結化作旋轉的光盾,卻在接觸銀鱗生物的瞬間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溫清晏瞳孔驟縮,戰甲圖騰與記憶中母星壁畫的重疊畫麵,讓他後頸的舊傷突然刺痛如灼。
“它們的攻擊頻率和星淵核心共振!”顧清越舉著檢測儀的手在發抖,屏幕上跳動的波形圖與七年前蘇父手術時的腦電波異常相似。裴景行的子彈撞上銀鱗爆起綠色火花,金屬彈殼落地瞬間腐蝕成粘稠液體,在沙灘上蜿蜒出詭異的圖騰。
林疏桐揮刀劈開纏來的熒光藤蔓,刀刃卻如同切入液態汞般迅速消融。她望著逐漸透明的刀鋒,突然想起父親實驗室裡那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斷手術刀——同樣是被未知物質腐蝕的鋸齒狀缺口。海水深處傳來低沉的轟鳴,巨型陰影在磷光中若隱若現,鱗片縫隙滲出的紫光與她體內的星淵火種產生共鳴,讓她胃部翻湧作嘔。
“水下有東西!”葉婉音的尖叫被突然暴漲的浪頭吞沒。沈星遙的素描本無風自動,鉛筆在紙麵瘋狂遊走,畫出的卻是他們此刻扭曲變形的倒影。程敘將義肢插入沙地,金屬觸須探測到海底傳來規律的震動,頻率竟與人類胎兒的心跳完全一致。
當眾人跌跌撞撞退到礁石後,裴景行的對講機突然響起電流雜音。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女聲混著氣泡聲傳來:“深海遺跡的第三根立柱下,藏著你們父親的日記。”林疏桐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個聲音與她昨夜夢境裡呼喚自己的聲音如出一轍——夢裡她渾身浴血,在布滿發光胚胎的水池中,聽見有人用父親的口吻說“該回家了”。
“不能分散!”溫清晏抓住林疏桐的手腕,卻被她反手扣住脈門。林疏桐的瞳孔泛起金色紋路,這是星淵火種失控的前兆。她甩開溫清晏,刀尖指向遠處海麵突然浮現的青銅建築:“那下麵有心跳聲,和我自己的頻率同步。”
楚夢璃的眼鏡閃過數據流,她調出衛星雲圖,發現整片海域的暖流向遺跡中心彙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逆時針漩渦。“這不是自然現象,”她的聲音發顫,“就像...整片海洋在給某個生命體做心肺複蘇。”
眾人乘坐改造的潛水艇緩緩下沉,舷窗外的熒光水母突然集體轉向,組成類似甲骨文的符號。葉婉音突然抓住沈星遙的胳膊:“我...我能聽見它們的記憶。”她的眼眶湧出淡藍色淚水,“這些水母在傳遞警告,說我們正在靠近‘星淵之卵’。”
當潛水艇終於降落在遺跡頂部時,程敘的義肢自動吸附在某種未知金屬上。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湧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淡粉色的粘稠液體,帶著胎盤般的腥甜氣息。林疏桐踩在液體表麵,竟感覺像是踏在活物的黏膜上。
“歡迎回來,疏桐。”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遺跡深處傳來。林疏桐的手術刀瞬間出鞘,卻在看清來人時僵在半空——那是穿著白大褂的“父親”,但脖頸處蜿蜒的紫色血管,分明是被星淵孢子寄生的特征。而在他身後的培養液裡,漂浮著數十個與林疏桐一模一樣的胚胎,每個胚胎的心臟都跳動著紫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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