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意識猛地墜入一片粘稠的黑暗裡,鹹腥的海水味裹著鐵鏽氣息湧入鼻腔。她伸手去摸腰間的手術刀,指尖卻觸到冰涼的金屬欄杆——這是市立醫院的太平間。慘白的燈光下,不鏽鋼推床整齊排列,最靠近她的床板上躺著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布單下的輪廓隱約像溫清晏。
“彆碰他!”葉婉音的聲音從身後炸響。林疏桐轉身時,看見兒科醫生舉著平安符,符咒上的朱砂字正滲出暗紅色液體,“他不是真的。”
牆皮突然像活物般剝落,露出後麵蠕動的銀色鱗片。那些鱗片拚成巨大的人臉,眼窩處閃爍著與星淵島銀鱗生物相同的紫光。林疏桐猛地拽住葉婉音後退,後背撞上推床,白布滑落露出溫清晏的臉——他的胸口插著把手術刀,刀柄刻著她的名字。
“這是星淵火種的記憶陷阱。”顧清越的聲音從推床下方傳來。內科醫生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發爬出來,白大褂浸滿深藍海水,“三個月前你主刀的心臟搭橋手術,患者家屬投訴時你就是用這把刀劃破了協議書。”
地麵突然裂開,沈星遙抱著受傷的小鳥掉了下來。幼兒園老師的素描本在半空翻開,畫紙上湧出黑色海水,每滴水珠落地就變成銀鱗生物。林疏桐揮刀劈開潮水,刀刃卻卡在一堵由無數病曆本砌成的牆裡——每本封皮都印著她的名字,內頁寫滿“手術失敗”。
“他們在重構你的創傷記憶。”程敘的金屬義肢突然從牆裡伸出,建築工人拽著她躲過一道紫光,“看那些鱗片的排列!和溫清晏母親的星圖紋身一樣!”
話音未落,所有銀鱗同時發光,拚成星淵島的地形圖。葉婉音的平安符突然發燙,符咒上浮現出海底深淵的坐標。林疏桐盯著地圖中央的漩渦,突然想起三年前蘇瑾ai模型崩潰時,屏幕上閃過的正是這個圖案。
“星淵火種的密鑰藏在記憶深海。”顧清越扯開浸透海水的襯衫,胸口浮現出與鱗片相同的圖騰,“我在急救溫清晏時被植入了這個標記。”他的指尖剛觸到地圖,整個空間開始崩塌,銀鱗化作紫色光雨,溫清晏的屍體突然抓住林疏桐的手腕。
“鑰匙在熵噬核心。”他的瞳孔變成豎瞳,嘴角勾起陌生的笑容,“但你得先想起自己是誰。”
海水瞬間淹沒脖頸,林疏桐嗆咳著下沉,看見無數記憶碎片在海底閃爍。最亮的碎片裡,年幼的她站在手術台前,父親正把手術刀塞進她手裡——刀柄上的刻痕與此刻手中的刀完全吻合。
“她是星淵文明創造的容器。”紫色豎瞳的克隆體從碎片中浮現,長發像海草般纏繞林疏桐的腳踝,“你的父親用患者知情權做幌子,其實是在測試你對火種的兼容性。”
沈星遙的小鳥突然啄向克隆體的眼睛,葉婉音的平安符化作光箭射穿記憶壁。林疏桐抓住機會將手術刀插進地圖漩渦,海水瞬間沸騰,顧清越胸口的圖騰發出強光,與刀柄刻痕形成共振。
“密鑰是你的手術編號!”程敘在崩塌的空間裡大喊。林疏桐看著刀身反光映出的數字——正是三年前那台引發醫患糾紛的手術編號。當她念出數字的瞬間,所有銀鱗突然逆向旋轉,在頭頂拚成發光的星門。
溫清晏的屍體突然坐起,豎瞳裡閃過一絲熟悉的溫柔:“快走,我幫你頂住——”話未說完就被銀鱗吞噬。林疏桐抓住葉婉音的手躍向星門,最後一瞥看見顧清越正用身體堵住記憶裂縫,他胸口的圖騰已變成燃燒的星淵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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