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態金屬星球表麵泛著銀汞般的光澤,粘稠的金屬液在引力作用下緩緩流動,時而聚成尖塔時而化作深穀。天空是鉛灰色的,懸浮著無數細小的金屬塵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空氣中彌漫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腳下的地麵時不時泛起漣漪,仿佛隨時會將人吞沒。
林疏桐的作戰靴踩在半凝固的金屬上,發出“咯吱”的脆響。她抬手抹去額頭的冷汗,星淵火種在掌心微微發燙:“這地方比情報裡危險十倍,所有人跟緊,千萬彆掉隊。”
沈星遙的白大褂上沾著銀色液滴,他緊張地攥著葉婉音的手:“婉音你看,這些金屬能映出人影,但……那影子好像在笑。”葉婉音的淺藍色護士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平安符,突然驚呼:“這上麵的紋路在發光!”符紙上的星圖紋路正順著金屬液蔓延,在地麵形成閃爍的路標。
程敘的機械義肢“哢噠”作響,他蹲下身用指尖觸碰金屬液:“導電性能極強,電阻率隻有1.5x10??Ω·,接近超導狀態。”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升起三麵金屬牆,將眾人分割成三段。
“是幻藤搞的鬼!”諾瓦·星焰的金色戰甲泛著怒火,他揮動能量刃劈開迎麵而來的金屬刺,“這些液態金屬能模擬植物軍團的形態!”珀耳塞福涅·花語的藤蔓在她腳邊不安地扭動:“不,是金屬本身有生命,它們在模仿我們見過的所有防禦機製。”
林疏桐所在的小隊被困在圓形空間裡,四周的金屬液開始旋轉,形成漩渦狀的鏡麵。鏡中映出的不是眾人身影,而是穿著病號服的自己——林疏桐看見三年前那場手術失敗的患者,顧承霄的臉在鏡中扭曲成獰笑:“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溫清晏。”
“彆被幻象迷惑!”伊莎貝拉的紫色套裝在金屬光線下格外醒目,她突然拽住林疏桐的手腕,“這些鏡像在放大我們的負罪感,快看它們的折射率!”林疏桐猛然驚醒,星淵火種迸發強光,鏡麵上瞬間布滿裂紋,那些虛假的記憶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消散。
另一處空間裡,沈星遙正被無數金屬手臂拉扯。他看見幼兒園的孩子們在建築事故中哭泣的臉,突然爆發出治愈能量:“你們不是真的!”淡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擴散,金屬手臂在光芒中融化。葉婉音趁機拋出平安符,符紙化作火焰灼燒著不斷再生的金屬。
程敘的黑客設備在金屬乾擾下頻頻失靈,他急中生智拆解義肢,將芯片插入地麵:“利用電磁感應原理,改變局部磁場!”隨著他敲擊虛擬鍵盤,困住諾瓦的金屬牢籠開始劇烈震動,縫隙中滲出藍色電弧。諾瓦抓住機會釋放恒星能量,將牢籠熔煉成液態。
當三支小隊重新彙合時,整個空間突然傾斜,金屬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莉婭的綠色長裙沾滿銀珠,她召喚出的蕨類植物瘋長,葉片在接觸金屬液的瞬間化作超導材料:“它們在吸收能量!”奧菲莉婭的水晶球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拚出鑰匙的形狀——就在前方那座流動的金屬宮殿頂端。
眾人踩著臨時凝結的金屬台階向上攀登,那些台階卻不斷變形,時而化作鬆軟的沙灘,時而變成鋒利的刀片。墨勒阿革洛斯·獵焰的火焰巨劍劈開一條通路,火星濺落在金屬上,形成美麗的焰色反應——鈉的黃色、銅的綠色、鈣的磚紅色在空氣中交織成彩虹。
宮殿大門是一張巨大的金屬人臉,它張開嘴發出刺耳的聲波:“回答我的問題,方可進入。什麼東西左手五個,右手五個,拿去十個,還剩十個?”林疏桐不假思索:“手套!”這是她小時候父親常考的謎語。人臉發出不甘的轟鳴,緩緩開啟。
大殿中央懸浮著的第六把鑰匙,竟是由液態汞構成。它在磁場中不斷變形,表麵映出每個人的麵孔。當林疏桐伸手觸碰時,鑰匙突然融入她的掌心,順著血管流動。劇痛中,她看見無數記憶碎片——溫清晏在時空裂縫中消失的背影,黑袍首領被更古老存在操控的畫麵,還有星熠嬰兒時的笑臉。
“快走!”程敘突然大喊,整個宮殿開始崩解。金屬液從穹頂傾瀉而下,形成巨大的漩渦。亞克斯及時撐開空間屏障,眾人在屏障消失前縱身躍出。身後,液態金屬星球如同被捏碎的銀箔,在宇宙中化作點點星光。
林疏桐低頭看向掌心,那枚鑰匙已化作銀色紋路,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星光下微微扭曲,多了一條不屬於她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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