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破曉號”的主控室裡,淡藍色的全息星圖正詭異地扭曲著。林疏桐指尖劃過控製台,星淵火種在掌心泛起金紅色漣漪,將那些亂竄的數據流暫時穩住。“坐標又跳了,”她額頭滲著細汗,“我們已經在時空亂流裡漂了七個小時,程敘,能量矩陣還能撐多久?”
程敘敲擊鍵盤的手指突然頓住,金屬義肢在屏幕上投下歪斜的影子:“最多四十分鐘。剛才最後一次空間震蕩,三號引擎的反物質容器出現裂紋,再這麼下去……”他沒說完,但everyone都懂——要麼被亂流撕碎,要麼一頭紮進某個未知時空。
顧清越突然按住林疏桐的肩膀,他白大褂的袖口沾著調試儀器時蹭的油汙:“彆慌,看看這個。”他調出一段波動圖譜,那些雜亂的峰值裡藏著規律的正弦波,“這不是自然亂流,有人在外麵引導我們的航線。”
薇薇安捂著太陽穴踉蹌一步,淺粉色長發沾著冷汗:“是……是精神控製!有人在用意識編織陷阱,我看到無數個時空碎片裡,我們都在重複死亡……”她話音未落,主控室的燈光突然變成血紅色,警報聲尖銳得像玻璃刮擦。
“滋啦——”屏幕上跳出個雪花狀的人影,銀灰色長發在虛擬風中飄動,左眼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林疏桐,彆來無恙?”影燼的笑聲帶著金屬震顫,“聽說你在找平衡核心?巧了,我這兒正好有一塊。想拿回去?先陪我玩場遊戲。”
江暮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手忙腳亂地摸出抗焦慮藥,卻被顧清越按住手腕。“你看他身後的背景,”顧清越聲音發沉,“那是星穹議會的仲裁廳,他在時間線的上遊。”
沈星遙突然指向屏幕角落:“那不是葉醫生的平安符嗎?”影燼胸前果然掛著枚桃木小牌子,邊角磨得發亮。葉婉音臉色一白,那是她送給程敘的,怎麼會跑到影燼手裡?
“想知道答案?”影燼晃了晃手腕,一道空間裂縫在他身後張開,露出片燃燒的廢墟,“穿過這裡,去公元2149年的昆侖基地。找到‘時間錨點’,你們才有機會回去。哦對了,”他突然笑出聲,“彆相信戴銀麵具的人,尤其是他說‘我是來幫你們的’時候。”
畫麵突然中斷,主控室猛地傾斜。萊昂的機械臂砸在艙壁上,迸出的火花照亮他緊繃的側臉:“左舷出現實體化時空碎片!是冰川紀的凍土層,硬度超過合金!”
艾莎的銀白色卷發突然無風自動,淡藍色長裙上的冰晶符文亮起:“讓開!”她雙手按在控製台,艙外瞬間凝結出千米寬的冰牆,凍土層撞上來的悶響震得人耳膜發疼,冰屑像暴雨般砸在舷窗上。
羅伊的紅色短發根根豎起,他扯開皮質戰甲的領口,身後憑空燃起熊熊烈焰:“艾莎,左邊補位!”火焰與寒冰在艙外交織成旋轉的能量漩渦,將接踵而至的隕石群攪成齏粉,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與金屬燃燒的刺鼻氣味。
林疏桐突然抓住溫清晏的手,星淵火種的光芒在兩人交握處炸開:“我知道錨點是什麼了!”她衝向武器庫,顧清越緊隨其後,白大褂下擺掃過地上的工具包,聽診器掉出來滾到江暮沉腳邊。
“等等!”江暮沉撿起聽診器,突然想起什麼,“蘇父手術那天,影燼也在觀摩室!他當時戴的口罩,遮住了鼻子以下……”話音未落,整艘星艦突然劇烈震顫,所有人都被甩得東倒西歪。
程敘在控製台前大喊:“我們正在墜入公元2149年!坐標鎖定昆侖山脈,但這裡的時空結構是蜂窩狀的——我們會同時出現在七個地點!”
林疏桐的聲音從武器庫傳來:“沈星遙,帶孩子們進安全艙!葉醫生,準備急救包!萊昂,把機械軍團的時空信標分給everyone!”她抱著個金屬箱衝出來,箱子上刻著星穹議會的鎏金徽章,“這是辰淵留的備用錨點,隻要能在三個小時內集齊七塊碎片,就能重組空間坐標!”
星艦衝破雲層的瞬間,林疏桐看到了昆侖基地的輪廓——那不是記憶中的軍事堡壘,而是座懸浮在半山腰的玻璃金字塔,塔尖插著麵繡著混沌符文的黑旗。更詭異的是,塔下的冰川裡凍著無數人影,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側臉竟和她一模一樣。
“分頭行動!”林疏桐將徽章掰成七塊,塞進眾人手裡,“記住,見到銀麵具就跑!”她話音剛落,星艦突然解體,強光吞噬視野前,她最後看到的是溫清晏被卷入另一個時空裂縫,他手中的徽章碎片正發出刺目的紅光。
落地時林疏桐滾進片鬆林,鬆針紮進掌心的傷口,混著血珠滲進徽章碎片。遠處傳來機甲轟鳴,她剛躲到塊巨石後,就見個穿黑色戰術服的男人走來,銀灰色短發上沾著雪,左眼的機械義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影燼,卻比屏幕裡年輕了至少十歲。
“找到你了,林醫生。”男人舉起步槍,槍口卻對著她身後,“小心,你的‘老朋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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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猛地回頭,看到個戴銀麵具的人正從樹後走出,麵具下露出的下巴線條,像極了溫清晏。那人抬手掀開麵具,林疏桐的呼吸驟然停止——那張臉分明是溫清晏,可他瞳孔裡流轉的,是和混沌仲裁者一樣的暗紫色漩渦。
“彆怕,疏桐。”假溫清晏笑著伸出手,掌心躺著塊溫熱的徽章碎片,“我是來幫你的。”
林疏桐握緊星淵火種,火種突然燙得像塊烙鐵。她注意到對方脖頸處有塊淡青色的胎記,而真正的溫清晏那裡,隻有顆小時候種水痘留下的淺褐色痘印。
影燼的槍響了,子彈擦過假溫清晏的耳際,打在鬆樹上濺起雪霧。“看來你選對了。”影燼吹了聲口哨,突然朝林疏桐扔來個東西,“接住,你要的第三塊碎片。”
那東西在空中劃過弧線,林疏桐接住才發現是半塊玉佩,上麵刻著“清晏”二字,正是她送給溫清晏的生日禮物。玉佩背麵沾著乾涸的血跡,dna序列在星淵火種的照耀下顯形——與溫清晏完全一致。
假溫清晏的笑容僵在臉上,暗紫色瞳孔突然收縮成細線:“叛徒。”他指尖凝聚起黑色能量球,林疏桐卻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戴著串熟悉的紅繩,那是葉婉音送給程敘的平安符同款。
影燼突然拽著林疏桐滾下斜坡,身後的鬆樹在能量衝擊下瞬間碳化。“想知道真相嗎?”他壓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呼吸混著雪的寒氣,“這個時空的溫清晏,三個月前就死在金字塔裡了。現在這個,是用他的基因和混沌碎片拚出來的傀儡。”
林疏桐猛地推開他,玉佩在掌心硌出紅痕:“你到底是誰?”
影燼扯掉戰術服的領口,露出鎖骨處的刺青——那是星穹議會的仲裁者徽章,卻被一道閃電狀的疤痕劈成兩半。“我是未來的你,用時空錨點投送到這裡的意識體。”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色的血,“快去找剩下的碎片,程敘在冰湖底,顧清越被困在金字塔三層,還有……”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林疏桐抬頭,看到顧清越正從坡上跑下來,白大褂上沾著泥汙,手裡緊緊攥著塊徽章碎片。他看到影燼時愣了愣,隨即轉向林疏桐,眼神裡滿是焦急:“疏桐,你沒事吧?我找到……”
林疏桐盯著他的手腕,那裡空空如也——真正的顧清越今天戴了塊江暮沉送的百達翡麗,那是當年醫療事故後,他用第一筆賠償金買的贖罪禮物。
影燼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山穀裡回蕩:“這下有意思了,兩個冒牌貨,你要選哪個?”他突然指向顧清越身後,“或者,選她?”
林疏桐轉頭的瞬間,看到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從冰湖裡爬出來,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臉上,手裡舉著塊發光的徽章碎片。那張臉,正是她在冰川裡看到的自己。
女人抹了把臉上的水,露出和林疏桐一模一樣的梨渦:“終於找到你了,另一個我。”她舉起碎片,碎片邊緣的缺口,正好能和林疏桐手裡的拚在一起,“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因為你三個月後會親手啟動混沌之眼,而我,是來阻止你的。”
顧清越突然抓住林疏桐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彆信她!她是混沌能量幻化的鏡像!”
影燼的槍口又抬了起來,這次對準的是顧清越:“你怎麼知道她是鏡像?除非你見過真正的‘未來林疏桐’。”
林疏桐突然想起程敘提過的物理定律——在時空折疊狀態下,所有鏡像體的左心室都會比本體多一道三毫米的疤痕。她猛地拽過假顧清越的手腕,用星淵火種的光芒透視他的胸腔——那裡果然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條盤踞的小蛇。
槍聲再次響起,這次影燼打中的是假顧清越的膝蓋。趁對方倒地的瞬間,林疏桐拽著真顧清越她終於在他領口發現了那枚熟悉的百達翡麗)滾進冰洞。洞壁上的冰棱折射出奇怪的光影,她突然明白過來——這些光影組成的,正是星穹議會的仲裁廳穹頂圖案。
“看那裡!”顧清越指向冰洞深處,那裡凍著具屍體,手裡緊攥的金屬板上,刻著完整的重組坐標。屍體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枚鉑金戒指,戒麵鑲嵌的星淵火種碎片,正與林疏桐掌心的火種產生共鳴。
當林疏桐掰開屍體手指的瞬間,她看到了對方脖子上的胎記——那是溫清晏獨有的淡青色印記。屍體胸口的傷口還在緩慢愈合,星淵火種的光芒照過之處,皮膚下隱約可見正在蠕動的混沌觸須。
洞外傳來女人的尖叫,是那個“鏡像林疏桐”的聲音。顧清越剛要探頭查看,就被林疏桐按住。她指著冰壁上的倒影——影燼正舉著槍走向那個女人,而女人的影子裡,藏著條蛇狀的尾巴。
“還有十七分鐘。”顧清越看了眼腕表,“我們需要找到最後兩塊碎片。”
林疏桐將溫清晏的屍體推進冰縫,火種碎片在掌心發燙:“不用找了。”她突然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鎖骨處的刺青——那是她昨天在星艦上用影燼給的匕首刻的,正是最後一塊碎片的圖案,“影燼說的遊戲,從一開始就是我們自己和自己的博弈。”
當七塊碎片在冰洞中央拚合的瞬間,整個昆侖山脈開始震顫。林疏桐最後看了眼洞外——影燼正和那個鏡像體纏鬥,而真正的溫清晏,正從另一個時空裂縫裡跌出來,手裡還緊緊攥著半塊咬碎的玉佩。
時空重組的白光將一切吞噬前,林疏桐聽到影燼的笑聲穿透層層疊疊的時空:“記住,彆相信你看到的任何真相,包括你自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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