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星雲的邊緣,星艦“破曉號”的合金外殼在極光中泛著藍綠交錯的光暈。林疏桐指尖劃過指揮台的全息星圖,圖上代表“虛空裂隙”的紅色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艙內警報器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震得金屬支架嗡嗡作響。
“能量護盾下降30!”萊昂的機械義眼紅光爆閃,他操控的機械臂瞬間彈出三根合金管,“檢測到未知頻率的衝擊波,來源——”話音未落,整艘星艦劇烈傾斜,顧清越懷裡的醫療箱滑落在地,手術刀與金屬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薇薇安捂著太陽穴踉蹌後退,淺粉色長發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是精神衝擊!有個……有個意識體正在撕裂空間,它的情緒像被煮沸的岩漿!”她紫色的眼眸突然瞪大,瞳孔裡映出艙壁上蔓延的黑色裂紋,“它來了!”
艙門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向內凹陷,一個身披星塵鬥篷的身影破牆而入。來人銀灰色短發上綴著細碎的冰晶,左臉有三道淡金色的紋路,如同凝固的閃電。他抬手時,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機械臂,齒輪咬合處泛著幽藍微光。
“星骸獵人,淩霜。”他的聲音像碎冰撞擊金屬,手中突然出現一柄纏繞著白焰的長弓,“你們攜帶的星淵火種,正在吸引虛空噬獸。”話音未落,長弓已化作漫天箭雨,射向林疏桐身後突然浮現的黑色觸手。
那些觸手接觸到白焰的瞬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空氣中彌漫開類似臭氧的刺鼻氣味。沈星遙下意識將葉婉音護在身後,他掌心突然綻放出淡綠色的治愈光芒,恰好擋下一塊飛濺的金屬碎片。“這是……”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那光芒竟與葉婉音送他的平安符產生了共鳴。
江暮沉顫抖著按下武器保險,七年前醫療事故的陰影突然翻湧上來。他看著淩霜精準利落地斬斷觸手,恍惚間看到了當年那個在手術台上失手的自己。顧清越輕輕按住他的肩膀,遞來一枚安神香囊:“蒼術三錢、遠誌五錢,能定心神。”藥香混著硝煙味,奇異地撫平了江暮沉的躁動。
淩霜突然翻身躍上控製台,長弓直指舷窗外:“噬獸群來了。”眾人望去,隻見無數如同巨型烏賊的生物正穿過星雲,它們的吸盤在星艦外殼上留下腐蝕性的痕跡。艾莎與羅伊背靠背站定,冰雪與火焰在他們腳下交織成螺旋狀的能量場,“冰火兩儀陣!”隨著羅伊的暴喝,能量場化作巨大的漩渦,將最先靠近的三頭噬獸凍結成冰晶火炬。
程敘的金屬義肢在鍵盤上翻飛如舞,他突然大笑:“找到它們的通訊頻率了!”他調出一段尖銳的聲波,通過星艦廣播發射出去。噬獸群果然出現混亂,有些甚至開始互相攻擊。“這是用它們的痛苦哀嚎改的‘廣場舞神曲’,”程敘擦了把汗,“物理攻擊不如魔法攻擊,魔法攻擊不如精神汙染!”
林疏桐與溫清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溫清晏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記得星淵島那個雨夜嗎?你說手術刀比武器更有力量。”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手術刀,刀身映著兩人交疊的影子,“現在我信了,但有時候,也需要為守護的人拿起武器。”他將手術刀塞進林疏桐掌心,轉身衝向被觸手纏住的萊昂,一拳砸斷那根泛著黏液的肢體。
戰鬥白熱化時,淩霜突然射出一支特殊的箭。那箭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銀色光點,所過之處,噬獸的身體紛紛結晶化。“這是星骸文明的‘凝固射線’,”他解釋道,“但對使用者損耗極大。”話音剛落,他左臉的金色紋路突然亮起,機械臂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薇薇安突然驚呼:“噬獸群在撤退!”果然,剩下的噬獸如同潮水般退回虛空裂隙。淩霜卻麵色凝重:“不是撤退,是被召喚走了。看那裡——”他指向裂隙深處,一點猩紅正在緩緩擴大,“虛空母巢要醒了。”
星艦突然劇烈震動,顧承霄當年留下的暗線在此刻爆發——主控室的能源管道被預先安裝的炸彈引爆,火光中,江暮沉猛地撲向一個試圖搶奪星淵火種的機械兵,當年那個懦弱的醫生此刻雙目赤紅,竟生生用牙齒咬斷了對方的線路。“老子欠的債,今天加倍還!”他啐掉嘴裡的金屬碎屑,臉上濺著油汙與血,笑得像個瘋子。
混亂中,林疏桐與溫清晏背靠背抵禦著不斷湧來的機械兵。溫清晏的白大褂被劃開數道口子,卻依舊精準地用針管裡的麻醉劑放倒敵人。“記得《傷寒雜病論》裡的‘急救三針’嗎?”他邊打邊笑,“現在是‘急救三針管’,效果加倍。”林疏桐的手術刀在她手中化作銀蛇,每一次揮出都精準地切斷機械兵的關節,動作裡竟帶著幾分古代劍術的韻律。
沈星遙與葉婉音的配合愈發默契。他用治愈光芒修複破損的艙壁,她則將程敘改裝的麻醉彈精準射入機械兵的傳感器。當最後一個敵人倒下時,葉婉音突然踮起腳尖,在沈星遙沾滿灰塵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平安符顯靈了。”她臉頰緋紅,身後的應急燈恰好閃爍起柔和的粉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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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捂著流血的機械臂走到林疏桐麵前:“母巢蘇醒後,所有星艦都會被吞噬。但星骸遺跡裡有克製它的‘星核共振器’,隻是——”他頓了頓,金色紋路突然黯淡,“啟動它需要獻祭一個擁有星淵火種親和力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疏桐身上。溫清晏立刻擋在她身前:“我去。”他的聲音平靜卻堅定,“我的血液裡有她的星淵火種氣息,或許可行。”林疏桐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黃帝內經》說‘陰陽相貫,如環無端’,要去一起去。”
顧清越突然開口:“我有個辦法。”他調出星艦的能量分布圖,指尖在幾個節點上輕點,“用平衡核心分流火種能量,三人分擔獻祭壓力,或許都能活下來。”他看向淩霜,“你對星核的了解,加上我和疏桐的火種親和力,值得一試。”
淩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星骸獵人從不怕賭命。”他的機械臂突然彈出一個數據接口,“這是星核共振器的坐標,還有……”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我妹妹的遺物,她說遇到能看懂這符號的人,就交給他。”那是塊刻著北鬥七星圖案的金屬片,林疏桐接過時,星淵火種突然發出共鳴,金屬片上的星辰竟開始緩緩轉動。
艙外,虛空裂隙的猩紅愈發刺眼,隱約能聽到如同心臟跳動的低頻轟鳴。程敘突然喊道:“發現顧承霄的秘密日誌!他早就知道母巢的存在,還和淩霜的妹妹……”日誌的影像投射在牆上,顯示著一個與淩霜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正與顧承霄激烈爭執,背景裡赫然是星骸遺跡的入口。
淩霜的身體猛地一震,金色紋路瞬間變得滾燙:“是她……”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當年帶隊失蹤的勘探隊,根本不是意外。”林疏桐突然想起什麼,將星淵火種貼近金屬片,圖案上的第七顆星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影像——那女子正在設置共振器,身後傳來顧承霄陰冷的聲音:“這東西,隻能用星骸血脈啟動啊。”
真相如冰錐刺入心臟。淩霜突然轉身走向武器庫:“共振器需要星骸血脈,正好。”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隻有機械臂運轉時的低沉嗡鳴。林疏桐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剛才戰鬥中,他護在江暮沉身前擋住致命一擊的瞬間,那動作與顧清越保護自己時如出一轍。
溫清晏輕輕握住林疏桐的手,她的指尖冰涼。“《周易》有雲‘窮則變,變則通’,”他低聲說,“我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留下。”遠處,程敘正和萊昂改裝著星艦的引擎,葉婉音在給沈星遙包紮傷口,顧清越在研究平衡核心的參數,江暮沉則在默默擦拭著那把救了他的手術刀。
虛空母巢的轟鳴越來越近,星艦的警報聲再次響起,但這次,沒有人驚慌。淩霜背著改裝後的共振器走出來,金屬片在他胸前閃爍著微光。“坐標鎖定,三分鐘後躍遷。”他看了眼林疏桐,“我妹妹的名字,叫淩月。”
林疏桐點頭,將星淵火種嵌入共振器的凹槽:“會讓她的名字,和我們一起回家。”溫清晏與顧清越分站兩側,三人的手掌同時按在啟動麵板上。程敘突然喊道:“等等!我給共振器加了個‘回魂程序’,要是……萬一……”他眼圈泛紅,“記得按紅色按鈕!”
躍遷的白光吞噬一切前,林疏桐最後看了眼身邊的人。溫清晏的白大褂在氣流中獵獵作響,顧清越的眼鏡反射著星光,淩霜的機械臂正與共振器產生奇妙的共鳴。她想起初見時在市立醫院的晨光,想起星淵島的暴雨,想起無數個並肩作戰的日夜,突然笑了。
星艦化作一道流光,衝向那片象征著終結與新生的猩紅裂隙。艙內的通訊頻道裡,突然傳來星弦即興彈奏的旋律,那是地球古老的民謠,溫柔得像母親的低語。林疏桐按下啟動鍵的瞬間,仿佛看到無數星辰在眼前亮起,每一顆都像極了他們守護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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