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懸浮在“琉璃星雲”邊緣,淡紫色的星塵如綢緞般纏繞著艦體,舷窗外,兩顆白矮星的光芒在星雲裡折射出七彩光暈,卻照不透艦橋裡驟然凝重的空氣。薇薇安突然捂住太陽穴,淺粉色長發無風自動:“不對勁,這附近的精神波頻率在跳變,像是……有無數麵鏡子在複製我們的意識。”
萊昂的機械義眼紅光急閃,全息屏上瞬間彈出數百個重疊的星艦影像:“空間折射率異常,我們被拉入了鏡像維度!”話音未落,主控台突然彈出一段視頻——畫麵裡,林疏桐正舉著光靈權杖,將星淵火種的力量注入一個暗紫色的晶體,而周圍的聯盟成員都眼神空洞,額頭上浮現著黑色的鏡麵紋路。
“這不是我們!”顧清越皺眉,他剛用醫療掃描儀檢測完全員,“這段影像的生物電信號與我們完全不符,但……”他頓了頓,指向畫麵裡林疏桐的手術服袖口,“那個磨損的線頭位置,和疏桐現在穿的一模一樣。”
林疏桐下意識攥緊袖口,那裡確實有塊上周搶救傷員時勾破的布料。溫清晏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稍定:“鏡像維度通常會映射最強烈的執念,這段影像或許是某種預警。”
“預警?我看是挑釁!”羅伊的火焰巨劍突然迸出半尺長的焰苗,將旁邊的金屬桌角熔出個黑窟窿,“有本事出來單挑,裝神弄鬼算什麼!”話音剛落,艦體突然劇烈震顫,艙壁上浮現出無數麵流動的水銀鏡,每個鏡麵裡都映出眾人的身影,但鏡中人的動作卻比現實慢半拍,眼神裡還帶著詭異的微笑。
“小心!”星隕突然揮劍劈向林疏桐身後,星骸武器與一麵突現的鏡牆碰撞,迸出的火星在鏡麵上燒出漣漪。鏡牆碎裂的瞬間,一個穿著林疏桐手術服的鏡像體摔了出來,她手裡的光靈權杖正冒著黑氣,朝林疏桐的後心刺去。
電光火石間,溫清晏拽著林疏桐滾開,顧清越已祭出銀針,精準釘在鏡像體的關節處。鏡像體發出刺耳的尖嘯,皮膚迅速變得透明,化作一灘水銀狀液體。但更多的鏡像體從鏡麵裡爬出:艾莎的鏡像體操控著帶毒的冰棱,羅伊的鏡像體渾身燃燒著綠火,連程敘的鏡像體都在瘋狂敲擊虛擬鍵盤,試圖篡改星艦的控製係統。
“這些鏡像會複製我們的能力,但攻擊方式更極端!”萊昂指揮機械軍團組成防禦陣,金屬碰撞聲與能量爆裂聲震得人耳膜發疼,“程敘,能黑進維度規則嗎?”
程敘額頭冒汗,手指在控製台翻飛:“試過了!這些鏡麵的能量邏輯是反的,我輸入‘關閉’指令,它反而會生成更多鏡麵!”他話音剛落,腳下突然裂開一麵鏡,一隻帶著倒刺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腳踝,正是他自己的鏡像體從下麵鑽出。
千鈞一發之際,沈星遙突然釋放出治愈光芒,那些靠近光芒的鏡像體如同冰雪遇陽般消融。“我的能力能克製它們!”他驚喜地喊道,葉婉音立刻用能量護住他的後背,兩人背靠背站在艙室中央,形成一片不斷擴大的治愈領域。
林疏桐趁機觀察四周,發現所有鏡像體都在刻意避開舷窗方向的白矮星光。她忽然想起《星穹異聞錄》裡的記載:“白矮星的引力場能扭曲時空結構,或許能瓦解鏡像維度!萊昂,調整艦體角度,讓所有鏡麵正對雙星!”
機械軍團立刻執行指令,星艦如同靈巧的銀魚在星雲裡翻轉。當第一縷白矮星光透過鏡麵折射進艙室,那些鏡像體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出現裂紋。但就在此時,最大的那麵鏡牆突然浮現出一個新的身影——那人穿著繡滿星軌的玄色長袍,麵容被銀色麵具遮擋,唯有一雙金瞳在麵具下閃爍,正是之前在黑洞邊緣驚鴻一瞥的神秘人。
“有趣的掙紮。”神秘人抬手輕揮,所有鏡像體突然靜止,“你們以為破壞鏡像就能逃脫?太天真了。”他摘下腰間的青銅沙漏,沙漏裡的沙粒竟是倒流的,“這個維度的時間,由我掌控。”
隨著沙漏翻轉,艙室裡的一切開始逆向運動:破碎的鏡牆自動愈合,被打倒的鏡像體重生,甚至連沈星遙釋放的治愈光芒都縮回掌心。林疏桐瞳孔驟縮,這人操控時間的能力遠超溯時,更可怕的是,他長袍下擺露出的紋章,竟與星穹議會的徽記有著微妙的相似。
“你是誰?為何對我們如此了解?”林疏桐舉起光靈權杖,星淵火種在杖頂劇烈跳動,像是在辨認某種熟悉的氣息。
神秘人輕笑一聲,指尖在麵具上輕點:“我是‘時律’,宇宙秩序的校對者。至於為何找你們……”他突然指向溫清晏,“因為有人用禁忌術法篡改了他的命運線,而這,擾亂了整個星河的平衡。”
溫清晏一愣,下意識摸向胸口——那裡有塊在月神殿戰鬥時留下的傷疤,本該是致命傷,卻奇跡般愈合了。顧清越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難道他的痊愈不是醫學奇跡?”
“是,也不是。”時律轉動沙漏,艙壁上浮現出另一幅畫麵:月神祭司曦月在祭壇前劃破指尖,將自己的神格注入平安符,而那平安符最終被葉婉音送給了溫清晏,“用神明的生命力強行續接凡人命數,這種交易,代價可是很昂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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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突然切換,顯示曦月此刻正被困在坍塌的月神殿下,神力不斷流失,生命體征已瀕臨消失。葉婉音捂住嘴,淚水瞬間模糊視線:“是我害了她!”
“現在知道還不晚。”時律將沙漏拋向空中,“想救她,就跟我來鏡像維度的核心。但記住,每改變一次命運,都要有人留在時間縫隙裡填補空缺。”
艙室裡陷入死寂,每個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程敘突然敲了敲控製台:“我查過時律的資料,他在古老星圖裡被稱為‘命運織網者’,從不說謊。”萊昂握緊機械臂:“那還等什麼?總不能讓曦月白白犧牲。”
林疏桐看向溫清晏,發現他正望著月神殿的畫麵出神,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決絕。“我去。”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那是我的命,該由我自己償還。”
“不準去!”林疏桐猛地抱住他,星淵火種的光芒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綻放出心形光暈,“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有彆的出路!”
時律突然嗤笑:“沒時間了。”他指向沙漏,最後一粒沙即將漏完,“選擇吧:是讓曦月魂飛魄散,還是有人留下填補時間漏洞?”
就在這時,顧清越突然上前一步,手裡捏著一枚銀針:“我去。”他看向林疏桐,眼底是藏了多年的溫柔,“我欠你的已經太多,這次換我守護。”
“不行!”林疏桐剛要阻止,卻被溫清晏按住肩膀。他轉向顧清越,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回到市立醫院初遇時的默契:“清越,謝謝你。但這次,我想自己選。”
溫清晏走到時律麵前,解開襯衫露出那道奇跡般的傷疤:“告訴我,怎麼做才能救曦月。”時律的金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揮手指向最大的鏡牆:“穿過這麵‘歸墟鏡’,找到時間漏洞的節點,用你的命能換她的生。但要記住,一旦踏入,就再也回不來了。”
鏡牆泛起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麵。林疏桐突然想起溫清晏曾給她寫過的詩:“若我化作星塵,便綴滿你前行的路。”她衝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淚水打濕他的肩頭:“我跟你一起去!”
“傻丫頭。”溫清晏轉身擦掉她的眼淚,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你還要帶領大家守護星河,不能被我牽絆。”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這個吻帶著白矮星的清輝和星塵的微甜,卻短暫得如同流星劃過。
當他踏入鏡牆的刹那,林疏桐突然想起什麼,將星淵火種掰下一小塊塞進他掌心:“帶著它,就像我在你身邊。”
鏡牆在溫清晏身後閉合,所有鏡像體瞬間消失,星艦重新恢複正常。時律收起沙漏,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交易成立。”他的身影逐漸透明,“記住,下次見麵時,我們就是敵人了。”
舷窗外,琉璃星雲正在消散,露出背後璀璨的星河。林疏桐望著鏡牆消失的位置,掌心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沈星遙輕聲安慰:“他不會有事的,一定能找到回來的路。”
但隻有林疏桐知道,時律最後那句話的深意。她握緊光靈權杖,星淵火種的光芒突然變成了與溫清晏掌心那塊相同的暖金色。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程敘破解的星圖上,代表“歸墟鏡”的坐標旁,自動浮現出一行小字——“時空悖論的起點,亦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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