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停泊在紫微星域的隕石帶邊緣,這裡的星塵呈現出罕見的孔雀藍,每一粒都像被揉碎的藍寶石,在暗能量流中緩緩旋轉。林疏桐站在艦橋的觀測窗前,指尖劃過冰冷的舷窗,映出身後溫清晏遞來的熱飲——蒸騰的白霧裡飄著薄荷與龍腦的清香,是他用古法蒸餾的安神藥劑。
“星淵火種的共鳴頻率越來越高了。”她接過青瓷杯,杯壁上雕刻的北鬥七星在應急燈的紅光下泛著暗光,“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牽引它。”話音未落,整艘星艦突然劇烈震顫,警報聲如撕裂金屬的尖叫刺破耳膜。
萊昂的機械義眼紅光爆閃,他一拳砸在控製台:“左舷出現空間褶皺!不是已知的任何躍遷技術!”全息屏上,原本穩定的星圖突然炸開,無數紅色警示點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其中七個點連成北鬥形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旋轉。
薇薇安猛地跪倒在地,淺粉色長發被冷汗浸透:“精神衝擊!比上次強十倍!”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滴在紫色長袍上洇成暗花,“是……是法則在碰撞!有人在強行改寫這片星域的物理規則!”
“看那裡!”沈星遙指向觀測窗,他剛從兒科診室趕來,白大褂上還沾著患兒畫的彩虹。隻見隕石帶中央裂開一道暗金色縫隙,縫隙中飄出無數半透明的書頁,每一頁都用銀線繡著星圖,正是光靈族失傳的《星軌秘錄》。
顧清越推了推滑落的金絲眼鏡,他剛結束一台長達十二小時的手術,眼下的青黑掩不住眼底的銳利:“書頁在燃燒。”果然,那些星圖正以極快的速度化為灰燼,灰燼落地處,竟生出帶著星辰紋路的藤蔓——這是珀耳塞福涅·花語的標誌性能力,可此刻的藤蔓卻泛著不祥的灰黑色。
“不對勁。”葉婉音將程敘的金屬義肢擦得鋥亮,她懷裡的平安符突然發燙,“這些藤蔓在吸收能量,包括我們的生命力。”她話音剛落,程敘的義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原本光滑的鈦合金表麵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
江暮沉顫抖著握緊抗焦慮藥瓶,藥瓶在掌心硌出紅痕:“又是這種感覺……像蘇父手術台上的血,擦不乾淨……”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指著全息屏,“看第七顆星!它在向我們飛來!”
那顆星拖著長長的赤金色尾焰,細看竟是一艘戰船。船帆上繡著“星穹”二字,船頭站著位身著玄色蟒袍的男子——墨發高束,金冠上鑲嵌的夜明珠在暗星雲中亮如白晝,左臉一道銀色疤痕從眉骨延伸至下頜,正是新出現的星穹執法者淩玄。
“林疏桐接旨。”淩玄的聲音通過聲波共振傳遍星艦,震得舷窗嗡嗡作響,“星穹議會判定,爾等私藏星淵火種,觸犯宇宙法則第三千七百二十一條,即刻交出火種,隨我回星穹受審!”
林疏桐將青瓷杯重重頓在案上,茶水濺出的瞬間凝結成冰——艾莎的冰雪之力已悄然啟動。“星穹議會?”她冷笑一聲,星淵火種在掌心亮起,“三百年前就因濫用職權被推翻的傀儡政權,也配談法則?”
淩玄眼中寒光一閃,揮手間戰船射出萬千光箭,箭尾拖著藍紫色的電芒。萊昂的機械軍團瞬間展開護盾,金屬碰撞聲與電流滋滋聲攪成一團。羅伊的火焰巨劍突然爆燃,赤紅色的火焰在光箭穿透護盾的刹那形成火牆,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與金屬燃燒的刺鼻氣味。
“有點意思。”淩玄撫上腰間的玉佩,那玉佩突然化作一把長劍,劍身上流轉著北鬥七星的圖案,“那就讓你們見識下真正的法則之力。”他劍尖指向星艦,艦橋內所有帶棱角的物體突然懸浮,桌椅、儀器、甚至程敘的義肢碎片,都在重力反轉的作用下如暴雨般砸向眾人。
顧清越一把將林疏桐按在身下,金屬碎片擦著他的肩胛骨飛過,帶起一串血珠。“用脈衝槍!”他嘶吼著扯開白大褂,露出裡麵藏著的微型脈衝裝置——這是他根據古籍記載改良的墨家機關術,“乾擾他的引力場!”
程敘翻滾著撲向武器庫,金屬義肢在地麵拖出刺耳的火花。他扔出三枚脈衝彈,爆炸產生的藍白色光球瞬間籠罩淩玄的戰船,那些懸浮的物體紛紛墜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還沒完!”程敘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翻飛,“他的能量源在船帆的星軌圖裡!”
沈星遙突然握住葉婉音的手,他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那些被藤蔓纏繞的機械戰士竟開始自我修複。“我的治愈力能影響能量流!”他大喊著將光芒注入控製台,“艾莎!凍住船帆的傳動齒輪!”
艾莎的銀白色卷發無風自動,她指尖凝結的冰棱帶著雪花紋路,精準射向戰船的齒輪組。哢嚓一聲脆響,赤金色的船帆驟然停擺,淩玄的身形明顯一滯。就在此時,薇薇安突然尖叫:“他的劍!那不是普通武器!”
眾人這才看清,長劍的第七顆星飾正在閃爍,而星艦的引擎突然發出悲鳴——能量讀數正以每秒10的速度下降。“是星軌掠奪術。”辰淵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他的星艦正從躍遷通道駛出,“他在抽取我們的能量補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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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突然衝向觀測窗,星淵火種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光帶。“想搶?”她一腳踹碎舷窗,冰冷的真空瞬間將她的長發吸向窗外,“那就看看誰的法則更硬!”她將火種猛地砸向淩玄的戰船,兩道光芒碰撞的刹那,整個星域的星塵突然逆向流動,仿佛時間被倒轉。
淩玄的臉色第一次變了:“不可能……你怎麼會……”他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萊昂的機械軍團竟自爆了三台主力機甲,產生的ep衝擊波讓戰船的星軌圖瞬間黑屏。
“該輪到我們了。”林疏桐接住溫清晏扔來的長劍,那劍身上刻著她看不懂的古文,卻在觸碰到星淵火種時發出龍吟。“這是用隕鐵混合龍骨鍛造的。”溫清晏的聲音帶著喘息,他剛為顧清越包紮好傷口,“古籍上說能斬破虛妄。”
兩人並肩衝向戰船,劍光與火種的光芒交織成金色的網。淩玄的長劍突然分裂成七道,每一道都對應一顆星辰的軌跡。林疏桐卻突然笑了,她想起程敘破解的星圖密碼——北鬥第七星是破軍,主殺伐,也最易受乾擾。
“攻他右手第三指!”她大喊著與溫清晏交換眼神,這是他們在無數次手術中形成的默契——一個眼神便知對方要下刀的位置。溫清晏的劍尖故意偏向左路,吸引淩玄的注意力,林疏桐則借著星塵的掩護,一劍挑飛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戒指落地的瞬間,七道劍光突然潰散。淩玄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那裡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你毀了我的星軌戒……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你濫用法則的日子到頭了。”林疏桐的劍尖抵住他的咽喉,星淵火種的光芒映出他眼底的恐懼,“三百年前,星穹議會就是用這戒指控製星軌,導致七顆宜居星球毀滅。你以為我們沒找到證據?”
就在此時,戰船突然劇烈搖晃。程敘的聲音帶著哭腔從通訊器傳來:“不好了!那些星塵……它們在形成黑洞!”眾人回頭,隻見孔雀藍的星塵正急速旋轉,中心出現一個不斷擴大的黑色漩渦,連光線都被扭曲成螺旋狀。
淩玄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真空裡無法傳播,卻通過精神鏈接刺得薇薇安頭痛欲裂:“同歸於儘吧!星軌錯位引發的黑洞,就算是星淵火種也填不平!”他突然抓住林疏桐的劍刃,任由鮮血染紅劍身,“我乃星穹最後血脈,豈能受爾等草芥審判!”
溫清晏突然抱住林疏桐向後躍開,同時將一包銀針撒向空中——那是他準備的麻醉針,此刻卻在星淵火種的作用下化作銀色的光雨。“沈星遙!”他嘶吼著,“用治愈力護住核心艙!”
沈星遙與葉婉音十指相扣,淡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湧向星艦核心。艾莎與羅伊背靠背站著,冰火之力形成的太極圖案在黑洞邊緣閃爍,試圖穩定空間結構。顧清越正在給受傷的機械兵包紮,他突然抬頭:“我知道了!星軌錯位需要‘鎮星’來平衡!”
他指向淩玄掉落的戒指:“那戒指本是鎮星核心,隻要注入生命能量就能重啟!”林疏桐立刻會意,她割破手掌,將血滴在戒指上,同時引導星淵火種的力量。戒指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那些失控的星塵竟開始按北鬥軌跡重新排列。
淩玄看著這一幕,眼中最後一絲瘋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解脫。“原來……是這樣……”他的身體開始化作光點,“母親說的沒錯,星穹的罪孽,終要由星穹來償還。”光點融入戒指的瞬間,黑洞停止了擴大,星塵組成的北鬥七星在星空中熠熠生輝,像極了顧清越白袍上繡的星辰圖案。
林疏桐癱坐在地,溫清晏立刻將她攬入懷中。他的製服沾滿血跡,卻在觸碰她的刹那變得溫暖。“結束了?”她聲音沙啞,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藥香與硝煙味。
“還沒。”溫清晏低頭吻去她唇角的血漬,動作溫柔得像在處理手術傷口,“你看那星軌——第七顆星的位置,多了一顆新的。”眾人抬頭,隻見北鬥七星的末端,一顆從未見過的緋紅星體正在閃爍,光芒中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像極了淩玄消散前的模樣。
程敘突然歡呼起來:“能量讀數恢複正常!而且……”他調出星圖,“我們的坐標旁邊,多了個標注——‘新星穹’。”
顧清越扶著林疏桐站起來,他的肩胛骨還在滲血,卻笑得溫和:“看來,法則也會認錯。”遠處,辰淵的星艦正在靠近,流光的光靈族船隊拖著七彩光帶,像給新誕生的星辰係係上了絲帶。
葉婉音靠在沈星遙肩上,平安符在兩人交握的手中發燙。“你說,”她輕聲問,“那顆星會叫什麼名字?”沈星遙看著她被星光映照的側臉,笑時眼睛彎成月牙:“不如叫‘疏桐’?你看它多亮。”
林疏桐恰好抬頭,對上溫清晏含笑的目光。星艦的修複警報還在響,遠處傳來萊昂指揮清理戰場的吼聲,程敘在炫耀他剛破解的星軌密碼,一切都亂糟糟的,卻又充滿了生機。她握緊掌心的星淵火種,那裡的光芒正與遠方的新星遙相呼應,像一對心有靈犀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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