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在星環走廊邊緣的廢棄空間站,鐵鏽紅的艙壁上爬滿幽藍的能量裂紋,像極了凍裂的湖麵。遠處,三枚垂死的恒星正發出最後的橘紅色光芒,將金屬殘骸的影子拉得老長,空氣中彌漫著臭氧和金屬氧化的刺鼻氣味。
林疏桐剛檢查完空間站的能量核心,指尖還殘留著電流灼過的麻感。“這裡的混沌粒子濃度比上次檢測高了30。”她摘下防護手套,露出被冷汗浸濕的手腕,“萊昂,讓機械臂把隔離罩再加固三層。”
“收到。”萊昂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指揮著銀白色的機械臂在艙頂編織能量網,金屬關節轉動時發出細密的“哢嗒”聲。突然,整個空間站劇烈搖晃,警報器發出尖銳的嘶鳴,紅色警示燈將每個人的臉照得如同血浸。
“左舷撞過來什麼東西!”程敘猛地砸向控製台,屏幕上的星圖瞬間紊亂,無數綠色光點像受驚的螢火蟲般四散奔逃。林疏桐抓起光靈權杖衝向觀測台,杖身的金色紋路在黑暗中亮起,映出她緊繃的下頜線。
窗外,一艘破破爛爛的星艦正冒著黑煙卡在空間站的對接艙,船身上用暗紅色塗料寫著“星燼號”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更詭異的是,星艦的舷窗後站著個穿黑色皮夾克的女人,紫色短發像炸開的火焰,正舉著個銀色酒瓶朝他們比劃。
“那是……海盜船?”沈星遙下意識將葉婉音護在身後,他新買的米白色襯衫上沾了塊油汙,是剛才搶修管道時蹭到的。葉婉音卻掙開他的手,從急救包裡掏出消毒噴霧:“不管是什麼,先看看有沒有傷員。”
艙門“哐當”一聲被撞開,女人踉蹌著衝進來,皮靴踩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沉重的響聲。她甩了甩頭發上的火星,露出左臉一道從眉骨延伸到顴骨的疤痕,笑起來時像條遊動的紅蛇。“喲,碰上正規軍了?”她把酒瓶往腰間一彆,露出彆在那裡的短刀,刀柄上嵌著塊暗紅色的石頭。
顧清越突然上前一步,白大褂的下擺掃過地麵的碎玻璃:“你身上有星骸能量的味道。”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女人猛地拔刀指向他,刀身反射的紅光落在顧清越溫和的側臉上,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少廢話!”女人的刀尖離顧清越的喉嚨隻有三寸,“你們是不是也在找‘活星核’?那玩意兒在我船上,想要就得答應我的條件。”江暮沉突然按住她的手腕,曾經佝僂的身形此刻挺得筆直,眼神裡的空洞被一種銳利取代:“你的星艦引擎在燃燒混沌能量,再開五分鐘就會爆炸。”
女人愣住的瞬間,薇薇安已經繞到她身後,淺粉色長發掃過女人的脖頸:“你叫赤影,來自破碎星帶,三個月前偷走了暗影議會的星骸探測器。”她說話時,女人腰間的酒瓶突然炸裂,紫色的酒液在地麵上形成一個詭異的符號。
林疏桐的星淵火種突然發燙,她看向赤影身後的星艦:“活星核是什麼?”赤影甩開眾人的手,從皮夾克口袋裡掏出塊全息芯片扔在地上,三維投影中立刻出現一顆跳動的藍色球體,表麵布滿血管狀的光芒。
“星骸文明的最後遺產,”赤影舔了舔唇角的酒漬,“能淨化混沌能量,也能……讓死人複活。”這話讓程敘的金屬義肢猛地攥緊,指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七年前失去的那條腿,正是因為星骸能量泄露事故。
就在這時,星燼號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藍色的液體從對接縫滲出,在地麵上凝結成細小的冰晶。艾莎的銀白色卷發無風自動,淡藍色長裙上的雪花符文亮起:“是極寒冰核的能量!”她的手剛抬起,赤影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艙頂的灰塵簌簌落下。
“看來追兵到了。”赤影吹了聲口哨,星燼號的艙門再次打開,滾出來個被鐵鏈捆著的機器人,金屬外殼上印著暗影議會的標誌。機器人的光學鏡頭閃爍著紅光:“警告,距離混沌炸彈引爆還有十分鐘。”
萊昂的機械軍團瞬間舉起武器,激光的藍色光芒在機器人身上遊走。赤影突然抓住林疏桐的手腕,她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合作嗎?我知道怎麼關閉炸彈,你們幫我擺脫追兵。”她的疤痕在紅色警示燈下跳動,像條渴望自由的魚。
林疏桐看向溫清晏,他正用聽診器聽機器人的內部結構,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猶豫:“她的心跳很穩,沒有說謊。”溫清晏的聲音剛落,空間站外突然響起密集的炮火聲,赤影的星艦外殼被炸開個大洞,露出裡麵閃爍的藍色光芒——那正是投影中的活星核。
羅伊的紅色短發突然燃燒起來,火焰巨劍在他手中發出龍吟:“讓開!”他的火焰剛觸及星艦外殼,就被一層藍色的屏障彈回,在艙壁上燒出個黑色的印記。赤影突然拽著林疏桐衝向星燼號:“隻有星淵火種能激活活星核,快!”
顧清越想跟上,卻被突然出現的暗影戰士攔住。對方的黑色戰甲上流淌著混沌能量,長刀劈來時帶著腐臭的氣息。顧清越側身避開,白大褂被劃開道口子,露出裡麵貼身穿著的、林疏桐送他的防護符——那是葉婉音親手繡的平安符,此刻正發出柔和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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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燼號的駕駛艙裡,赤影把一個金屬頭盔扣在林疏桐頭上。頭盔內側布滿細小的神經接口,接觸到皮膚時傳來輕微的刺痛。“集中精神,”赤影的額頭抵著林疏桐的額頭,疤痕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想象你最想守護的東西。”
林疏桐的眼前突然閃過星淵島危機時的場景:溫清晏倒在血泊裡,顧清越的白大褂被染成紅色,江暮沉抱著頭蹲在手術台邊……星淵火種猛地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活星核的光芒與之呼應,在駕駛艙內形成一個藍色與金色交織的漩渦。
空間站突然劇烈傾斜,薇薇安的精神屏障出現裂紋:“是混沌十二使徒!”她的紫色眼眸裡映出窗外的景象——十二艘黑色戰艦組成環形陣列,正用能量束切割空間站的結構。沈星遙突然拽起葉婉音衝向逃生艙,溫暖的笑容此刻變得異常堅定:“我覺醒的治愈能力對活星核有效,我跟你們去!”
葉婉音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布包塞給他,裡麵是她連夜求來的護身符:“記得還給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在沈星遙轉身時,和艾莎一起舉起了武器,淡藍色的冰雪與紅色的火焰在她身前交織成網。
活星核突然劇烈跳動,赤影的短刀刀柄發出紅光:“快!它在共鳴!”林疏桐感到一股暖流從星淵火種流向四肢百骸,那些曾經在戰鬥中留下的傷疤開始發燙。溫清晏突然撞開駕駛艙的門,金絲眼鏡歪在一邊,白大褂上沾著血跡:“清越他們快頂不住了!”
赤影突然按下駕駛艙的紅色按鈕,星燼號猛地脫離空間站,藍色的尾焰掃過暗影戰艦的外殼。林疏桐回頭時,正看到顧清越被三道能量束擊中,白大褂像隻破碎的白鳥般飄落,卻在落地前被江暮沉用身體接住——那個曾經連手術刀都握不穩的醫生,此刻正用混沌能量在掌心凝聚出一把黑色的長刀。
活星核的光芒突然變成純金色,赤影腰間的短刀自動出鞘,刀柄上的紅石與活星核產生共鳴。“原來如此,”赤影的疤痕在金光中顯得格外柔和,“活星核需要的不是淨化,是……共生。”她的話音剛落,星燼號的舷窗突然映出空間站爆炸的火光,橘紅色的光芒中,似乎有白色的身影在飄落。
林疏桐的心臟猛地一縮,星淵火種的光芒突然紊亂。溫清晏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清越他們有薇薇安的精神屏障,不會有事。”他的聲音很穩,林疏桐卻摸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
赤影突然指著屏幕大笑,手指在布滿裂紋的屏幕上點出一個小點:“看,那老東西也來了!”屏幕上,一艘鎏金戰艦正從躍遷通道駛出,艦首站著個銀發男人,周身纏繞的星輝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林疏桐的星淵火種突然飛向駕駛艙中央,與活星核完全融合成一顆雙色球體。
“看來不用我教你們怎麼用了。”赤影拔出短刀,刀尖指向屏幕上的鎏金戰艦,“辰淵那老狐狸想獨吞活星核,咱們得先下手為強。”她的刀身反射著雙色球體的光芒,落在林疏桐的臉上,一半金色一半藍色,像極了她既想守護地球又想探索宇宙的矛盾眼神。
星燼號突然加速,將爆炸的空間站遠遠甩在身後。林疏桐看著手中完全融合的星核,突然想起顧清越說過的話:“最強大的力量不是毀滅,是……選擇。”她握緊星核的瞬間,溫清晏的手覆了上來,兩人的指紋在球體表麵形成一個完整的印記。
赤影吹了聲口哨,將酒瓶裡剩下的酒一飲而儘:“看來咱們的合作會很愉快。”她的疤痕在光芒中若隱若現,沒人注意到她轉身時,眼角滑落一滴藍色的眼淚,在接觸到金屬地板的瞬間,化作了細小的星塵。
遠處,辰淵的鎏金戰艦正在加速,星輝在艦身流淌,像條遊動的銀河。而在他們看不見的維度,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身影正透過水晶球看著這一切,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水晶球裡映出的,是林疏桐和赤影重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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