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星雲邊緣,星艦群懸浮在粘稠如墨的暗物質流中。幽藍的離子光帶纏繞著艦體,將林疏桐白大褂的下擺映出流動的光斑。她指尖劃過指揮台星圖,第七象限的星軌突然扭曲成麻花狀,金屬控製台傳來細密的裂痕聲。
空間折射率異常飆升。艾麗西亞的馬尾辮隨著艦體震顫甩動,藍色瞳孔裡跳動著警告紅光,讀數顯示我們正在穿過...某種鏡像界麵?
話音未落,舷窗外的暗物質流突然豎起無數麵冰晶般的光屏。每麵光屏裡都映出聯盟艦隊的影子,隻是那些的舷號泛著詭異的紫黑色。薇薇安捂住太陽穴悶哼一聲,淺粉色長發根根豎起:精神波被同步了!它們在複製我們的思維頻率!
溫清晏伸手扶住林疏桐的腰,指尖觸到她手術服下的星淵火種——那團溫暖的能量此刻像被冰鎮過,正發出細碎的嗡鳴。疏桐,你的星淵火種...他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光屏裡的溫清晏正做出同樣的動作,連眼神裡的擔憂都分毫不差。
這是《淮南子》裡說的鏡中影,水中月程敘敲鍵盤的手指突然停住,機械義肢的關節發出卡殼聲。他屏幕上的代碼正被倒序改寫,而改寫者的id赫然是。金屬義肢不受控製地抬起,槍口對準了身旁的沈星遙。
沈星遙懷中的平安符突然發燙,那是葉婉音送他的護身符。他猛地撲向程敘,美術課教孩子們折的紙飛機從口袋灑落,在控製台的藍光中劃出白色弧線:婉音說過,邪祟怕正陽之氣!紙飛機撞上光屏的瞬間,鏡中沈星遙的笑容突然變得猙獰,嘴角咧開到耳根。
葉婉音的兒科聽診器在口袋裡震動,她摸到冰涼的金屬探頭時,光屏裡的正用同樣的聽診器對著一個渾身青紫的孩子——那是她三年前沒能救活的小患者。不...她後退時撞到顧清越,對方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瓶抗焦慮藥,標簽上寫著江暮沉的名字。
江暮沉的手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他剛擰開藥瓶,就看見鏡中正把整瓶藥片往嘴裡倒。顧清越按住他的手腕,柔和的側臉在光屏反射下泛著冷光:還記得我給你疏導時說的嗎?錯誤不是用來懲罰自己的。顧清越突然掏出手術刀,刀尖對準了鏡中林疏桐的後背。
林疏桐轉身的刹那,星淵火種突然爆發強光。她看見鏡中的白大褂沾滿血汙,手中握著的不是手術刀,而是第七把鑰匙的虛影。原來你們需要的是這個。她冷笑一聲,光靈權杖在掌心轉出金色弧光,《孫子兵法》有雲,知己知彼...
才能百戰不殆?林疏桐竟同步開口,聲音裡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無數鏡像從光屏中走出,萊昂的機械軍團與鏡中機甲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艾莎的冰晶與鏡中冰刺在空中對撞,碎成漫天藍光;羅伊的火焰被鏡中黑炎反噬,燒得他皮質戰甲滋滋冒煙。
星隕的星骸武器突然發出龍吟,他劈開三個鏡像的瞬間,發現這些怪物的影子在地麵蠕動成黑色觸手。攻擊影子!他大喊著躍起,戰靴踩碎一麵光屏,鏡中的影子在破碎的光片中痛苦扭曲。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星穹議會製服的陌生身影從暗物質流中現身。他銀灰色短發上沾著星塵,左眼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腰間彆著的星核碎片與辰淵的能量波動如出一轍。我是星澈,星穹議會的守鏡人。他扔出一麵六邊形鏡子,鏡麵裡映出所有鏡像的弱點,這些是妄念之影,靠吞噬你們的遺憾為生。
林疏桐注意到星澈的機械義眼上刻著混沌符文,她突然揮杖直刺對方心口。星澈的身體在杖尖前化作無數鏡片,每片鏡子裡都映出不同時空的林疏桐——有的在星淵島哭泣,有的在手術台微笑,有的在溫清晏懷中閉眼。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在鏡陣中回蕩。
我是每個選擇的可能性。星澈的聲音從所有鏡麵同時傳出。溫清晏突然扣住林疏桐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疏桐,還記得我們在災難救援時的吻嗎?溫清晏正與鏡中林疏桐擁吻,現實中的溫清晏卻在她耳邊低語,那不是幻覺,是真的。
林疏桐的星淵火種劇烈跳動,她突然明白這些鏡像的破綻在哪裡。當鏡中溫清晏再次吻來時,她偏頭躲開,現實中的溫清晏卻順勢按住她的後頸,真正的吻帶著硝煙味落下。星淵火種的光芒順著唇齒蔓延,所有鏡像在金光中發出淒厲的尖叫。
原來如此。星澈的身影重新凝聚,機械義眼的紅光漸漸熄滅,你們的愛比遺憾更強大。他抬手打碎最後一麵光屏,暗物質流突然變得清澈,露出星雲深處旋轉的銀色漩渦,但妄念之影隻是前菜,真正的主菜在等著你們。
江暮沉突然抓住星澈的手腕,他顫抖的手指摸到對方製服內側的藥瓶——與他吃的抗焦慮藥一模一樣。你也在被過去折磨?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鏡中殘留的正對著他點頭。
星澈甩開他的手時,林疏桐看見他脖頸後的芯片閃了一下,那串編號與程敘破解的混沌代碼完全吻合。而此時,程敘的機械義肢終於恢複控製,屏幕上突然彈出一條加密信息,發件人顯示為。
溫清晏的吻還停留在林疏桐唇角,星淵火種的光芒在兩人之間織成金色的網。遠處的銀色漩渦裡,無數新的鏡像正在醞釀,其中一個穿著星穹議會長袍的身影,正摘下與辰淵同款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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