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基信使艦的反物質引擎在蒼瀾星係外圍空間站的停泊港上空,留下一道淡藍色的能量尾跡。液態金屬外殼在人工重力場的作用下,如同被馴服的水銀般緩緩變形,艦體表麵的星軌紋與港口能量樁的接口精準對接,迸發出一串藍白色的電火花——那是能量同步成功的信號,也是進入這座中立樞紐的“入場券”。
淩星站在艦橋觀測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雙生鑰匙。銀藍與藍紫的能量流不再是躍遷時的狂暴湧動,而是如同呼吸般交替閃爍,每一次明暗變化,都與空間站的能量頻率形成微妙的共振。他能清晰感受到鑰匙傳遞的“情緒”——警惕中帶著期待,仿佛也在感知這座空間站裡隱藏的秘密。
“同步對接完成,氣壓平衡中,預計三分鐘後氣閘門開啟。”月璃的聲音在艦橋中回蕩,她始終保持著矽基文明特有的精準姿態,手指在控製麵板上滑動時,動作流暢得如同預設好的程序。胸前的冰藍色玉佩懸浮在控製台上方,光紋快速掃過空間站的停泊協議,每一個條款都被拆解成數據代碼,在虛擬屏上閃爍。
“根據《星穹自由貿易公約》第三章第七條,非空間站注冊船隻需繳納15單位星穹鋼結晶作為停泊費,或提供等值的情報交換服務。”月璃調出繳費界麵,虛擬屏上立即顯示出兩種選項,“星穹鋼結晶我們目前隻剩8單位,不夠繳納費用;情報交換的話,空間站接受關於黯蝕動態、星穹能量異常區域等類型的信息。”
炎烈正半跪在武器艙的調試台前,將星穹共振彈的引信重新校準。赤色光焰從他指縫間溢出,在彈體表麵燒刻出細密的矽基銘文——那些銘文是老礦工教他的“能量引導符”,能讓共振彈在引爆時更精準地鎖定黯蝕目標。聽到“情報交換”四個字,他猛地抬起頭,戰斧重重砸在金屬台麵上,發出“哐當”的巨響。
“情報交換?咱們剛從晶塵星環虎口脫險,連口氣都沒喘勻,哪有閒心跟這幫官僚扯皮?”炎烈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沙啞,他掂了掂手中的戰斧,斧刃上的赤色光焰跳躍著,“不如直接闖進去——憑咱們星塵小隊的實力,空間站的防禦係統根本攔不住!去年在鏽鐵七號的黑港,比這更嚴密的防禦我都破過!”
淩星搖搖頭,指尖輕觸雙生鑰匙,銀藍能量流順著指尖蔓延,在虛擬屏上調出空間站的三維模型。模型中,空間站呈環形結構,外層是停泊港和貿易區,中層是居住區,內層則是被標注為“限製區域”的核心樞紐。他的目光落在模型東南角的灰色區域,那裡的能量信號雜亂無章,像是被無數電波乾擾的磁場。
“蒼瀾空間站是中立勢力‘星穹自由貿易聯盟’的核心樞紐,背後牽扯著七個星際勢力的利益,貿然衝突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淩星的手指在模型上滑動,將灰色區域放大,“而且這裡的情報網絡遍布整個蒼瀾星係,從拾荒者到星軌議會的暗線,都在這裡交換信息。我們需要找到關於矽基生命火種的線索——父親的筆記裡提到,生命火種是克製黯蝕領主的關鍵,隻有找到它,才能阻止索恩的計劃。”
模型上的灰色區域標注著“自由信息港”,旁邊的注釋顯示:“該區域為非正式情報交易區,允許匿名交易,空間站不介入交易糾紛。”淩星想起獨眼拾荒者在晶塵星環時說的話——“想找蒼瀾星係的秘密,就去自由信息港,那裡的醉漢嘴裡藏著比星穹鋼還珍貴的情報”。
三分鐘後,氣閘門緩緩開啟,一股混雜著臭氧與金屬鏽蝕的氣味撲麵而來。通道兩側的全息廣告牌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不斷循環播放著各種違禁物資的廣告:“黯蝕能量抑製劑,10單位星穹鋼支,可壓製三級黯蝕汙染”“矽基文明記憶晶體,內含星穹裂痕爆發初期影像,售價麵議”“星軌議會製式能量步槍,改裝版,威力提升50,支持以物易物”。
穿著各色製服的星際拾荒者在通道中穿梭,他們的眼神警惕而銳利,掃過淩星三人時,帶著審視的意味。但當看到淩星腰間懸掛的雙生鑰匙、月璃胸前散發著冰藍光紋的玉佩,以及炎烈肩上那把燃燒著赤色光焰的戰斧時,他們又識趣地移開目光——這些裝備和能量波動,都昭示著這三人是“不好惹的角色”,沒必要為了多看兩眼惹上麻煩。
“這裡的能量場很混亂。”月璃的聲音壓得很低,玉佩發出微弱的“嗡鳴”,冰藍色光紋在空氣中勾勒出複雜的能量軌跡,“我的玉佩檢測到至少七股不同的能量信號,其中三股與星軌議會的暗線能量特征吻合,另外四股應該是其他勢力的監控——索恩很可能已經發布了針對我們的懸賞令,他們在盯著每一個進入空間站的可疑人員。”
她不動聲色地調整了玉佩的頻率,冰藍色光紋如同薄紗般覆蓋在三人身上,將他們的能量信號偽裝成普通的礦石商人:“現在我們的身份是‘從鏽鐵七號來的星穹鋼販子’,能量波動被壓製在普通拾荒者的水平,暫時不會引起注意。但要小心,空間站的‘信息獵人’能通過細微的能量異常識彆偽裝,儘量彆使用鑰匙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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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烈的手不自覺地按在戰斧的握柄上,目光掃過通道儘頭的一扇自動門。門上方的全息招牌閃爍著“獨眼礦工”的字樣,旁邊還有一個舉著礦鎬的機械人虛影,正隨著重金屬音樂的節奏擺動。“老礦工說過‘酒館裡的醉漢嘴裡藏著最多秘密’,獨眼拾荒者提到的‘自由信息港’核心區,應該就是這家酒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正好,我也想喝杯星塵酒,緩解一下剛才在星環的緊張。”
三人穿過自動門,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夾雜著喧鬨的談笑聲撲麵而來。酒廊內部呈長方形,兩側是卡座,中間是吧台,天花板上懸掛著無數發光的星穹鋼碎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彩虹般的光暈。吧台後的全息屏幕正在播放蒼瀾星係的新聞,主播的機械音冰冷而公式化:“星軌議會今日發布通緝令,通緝三名‘晶塵星環非法入侵者’,涉嫌破壞矽基遺跡、竊取星穹能量物資。懸賞金額:1000單位星穹鋼結晶,提供準確線索者獎勵200單位星穹鋼結晶。”
屏幕上突然出現了淩星、月璃和炎烈的影像——那是他們在晶塵星環外圍被索恩的偵察艦拍到的畫麵,影像雖然有些模糊,但足以清晰識彆出三人的樣貌。影像下方被打上了紅色的“通緝”烙印,格外刺眼。
酒廊裡的喧嘩聲瞬間低落,原本喧鬨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門口的淩星三人。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幾個穿著黑色皮甲的拾荒者緩緩站起身,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眼神中帶著貪婪——1000單位星穹鋼結晶,足夠他們在蒼瀾星係逍遙十年,這樣的誘惑沒人能輕易拒絕。
“看來咱們的懸賞令比預想中來得快。”淩星的聲音平靜,手卻悄然握住了腰間的雙生鑰匙。銀藍能量流順著指尖蔓延,在地麵形成微不可察的星軌陣——這是“星穹防禦陣”的簡化版,一旦有人發動攻擊,星軌陣會立即爆發出能量衝擊波,暫時壓製敵人。“月璃,用玉佩定位情報販子的聚集點,特彆是那些有‘獨眼’標記的人;炎烈,準備應對突發狀況,一旦衝突爆發,先控製住門口,彆讓他們把我們困在這裡。”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破舊宇航服的矮個子男人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他的身高不足一米六,宇航服的左臂有明顯的破損,露出裡麵鏽跡斑斑的機械義肢;左眼鑲嵌著一枚圓形的機械義眼,鏡頭在三人身上快速掃過,最終定格在淩星掌心的雙生鑰匙上。機械義眼的紅光閃爍了兩下,像是在確認身份。
“三位貴客裡麵請,獨眼老板在後麵等你們。”男人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金屬,他朝吧台後方的暗門努了努嘴,“老板說了,對持有星塵鑰匙的朋友,我們向來竭誠服務——至於外麵的‘懸賞令’,在我們這裡不作數。”
炎烈的手依然按在戰斧上,警惕地盯著矮個子男人:“你怎麼知道我們有星塵鑰匙?又怎麼確定我們就是你們要等的人?”他見過太多用“秘密交易”為誘餌的陷阱,老礦工的死就是因為輕信了陌生人的邀請,他不能讓同樣的悲劇發生。
矮個子男人笑了笑,機械義眼的鏡頭轉向淩星腰間的鑰匙:“星塵鑰匙的能量波動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星穹中的恒星,無法偽裝。十年前,淩默先生帶著星塵鑰匙來這裡時,我就見過這種波動——獨眼老板是淩默先生的老朋友,這次特意讓我在這裡等你們,就是為了轉交一樣東西。”
淩星與月璃交換了一個眼神,月璃的玉佩輕輕顫動,傳遞出“未檢測到危險能量”的信號。他點點頭,跟著矮個子男人穿過吧台後方的暗門——暗門背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熒光石,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大約五十米,通道儘頭出現了一扇金屬門,門上刻著一個獨眼機械人的圖案,與“獨眼礦工”酒廊的招牌一致。
矮個子男人按下門上的密碼鎖,金屬門“哢嗒”一聲打開,露出裡麵的密室。密室是由廢棄的貨運櫃改造而成,空間不大,卻布置得很整齊:中央是一張金屬桌,桌上放著一台老舊的全息投影儀;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泛黃的星圖,其中一幅星圖標注著蒼瀾主星遺跡的詳細結構,星圖上的紅色標記與月璃玉佩顯影的能量節點完全吻合——那些標記正是矽基生命火種所在的關鍵位置。
一個獨眼的壯漢坐在金屬桌後,他的身高超過兩米,右臂是一條粗壯的機械臂,正在緩慢地擦拭一把老式礦鎬。礦鎬的木質手柄已經有些磨損,但金屬鎬頭卻被打磨得鋥亮,表麵的星軌紋與鏽鐵七號礦脈的紋路如出一轍——那是老礦工常用的“星穹鋼礦鎬”,能通過星軌紋感知礦脈的能量。
“淩默的兒子果然有膽識,敢在懸賞令滿天飛的時候來自由信息港。”獨眼老板放下礦鎬,機械臂的液壓裝置發出“嘶嘶”的聲響,他的獨眼——那是一枚嵌在眼窩中的全息鏡頭,亮起淡藍色的光芒,在淩星身上掃過,“十年前淩默來這裡的時候,也像你這樣握著星塵鑰匙,眼神裡全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勁。那時候他剛從晶塵星環回來,身上還帶著星穹鋼的灼傷,卻非要跟我換蒼瀾主星遺跡的航道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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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星的雙生鑰匙在此時突然劇烈震顫,銀藍與藍紫的能量流在桌麵上形成星軌陣,與星圖上的紅色標記產生共鳴。他的目光落在獨眼老板手中的礦鎬上,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裡的一句話:“獨眼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他的礦鎬裡藏著蒼瀾星係的秘密。”
“我要知道矽基生命火種的下落。”淩星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父親的筆記裡提到,生命火種藏在蒼瀾主星遺跡的地心熔核,但被神秘能量場守護,我需要知道如何穿透那個能量場。”
獨眼老板的機械臂突然拍在桌子上,星圖上的紅色標記同時亮起,與淩星鑰匙的能量流形成完美的閉環。“爽快!我就喜歡跟淩家人打交道,不繞圈子。”他從抽屜裡取出一枚菱形的記憶晶體,放在金屬桌上,“這是淩默十年前留在我這裡的記憶晶體,裡麵有他探索蒼瀾主星遺跡的影像——用‘生命火種的情報’來換,很公平。”
月璃立即拿起記憶晶體,將其插入腰間的解碼器。玉佩的冰藍色光紋快速掃過晶體表麵,將裡麵的影像投射在密室中央的虛擬屏上。影像中,年輕的淩默穿著星穹戰甲,正將星塵鑰匙嵌入蒼瀾主星遺跡的能量樞紐。背景中,一團淡藍色的液態金屬軀體懸浮著——那是矽基長老晶,他的軀體上刻著與淩家徽章一致的紋路,顯然與淩默有著某種約定。
“生命火種確實在遺跡的地心熔核,但你說的‘神秘能量場’,不是自然形成的。”獨眼老板的獨眼閃過一絲凝重,他調出星圖上的能量數據,“那是矽基文明用整個種族的意識構建的‘共生屏障’——矽基族人放棄了實體形態,將意識融入能量場,用自身的精神力守護生命火種。要穿透屏障,必須與矽基意識體建立精神鏈接,讓它們認可你的‘守護意圖’,否則屏障會自動觸發防禦機製,釋放出足以摧毀整個遺跡的能量衝擊波。”
月璃的玉佩對記憶晶體的數據分析完成,冰藍色光紋在星圖上疊加出複雜的公式:“根據矽基意識體的能量頻率計算,建立精神鏈接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擁有星塵鑰匙,作為能量媒介;二是理解‘共生’的含義——矽基文明認為,‘共生’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雙方平等共存,共同守護平衡。如果強行突破,精神鏈接失敗的概率超過88,失敗後觸發防禦機製的概率是100,整個遺跡會在10分鐘內發生能量連鎖爆炸。”
炎烈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赤色光焰在星圖上燒出一個焦痕。“又是這種狗屁試煉!”他的目光掃過虛擬屏上淩默的影像,語氣中帶著憤怒,“老礦工說過‘挖礦最忌瞻前顧後’,直接用星穹共振彈炸開屏障不就行了?咱們有十二枚共振彈,足夠轟開一個缺口!”
“你父親當年也說過同樣的話。”獨眼老板的獨眼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在回憶十年前的場景,“淩默當時跟你一樣,覺得‘試煉’是多餘的,想強行突破屏障。但矽基長老晶告訴他,‘共生屏障不是考驗,是保護——如果連“共生”都不懂,拿到生命火種也隻會用它來毀滅,而不是守護’。後來淩默花了三天時間,才想明白‘共生’的含義,成功與矽基意識體建立了鏈接。”
他調出一段隱藏的星圖數據,數據中顯示著一組奇怪的頻率參數——參數的波動曲線與雙生鑰匙的共鳴頻率存在微妙的關聯,像是兩個相互呼應的音符。“這是矽基文明的意識密碼,能幫你們在與矽基意識體建立鏈接時保持清醒,避免被龐大的意識洪流衝垮。”獨眼老板將數據傳輸到月璃的玉佩中,“記住,鏈接時一定要保持專注,想著‘守護生命火種’的意圖,不要有任何攻擊或占有之心——矽基意識體能感知到你的情緒,任何惡意都會導致鏈接失敗。”
就在此時,密室的警報係統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紅色的警示燈在天花板上旋轉,將整個密室照得一片通紅。獨眼老板的機械臂瞬間變形,原本的“手掌”展開,露出裡麵的能量炮口——淡藍色的能量正在炮口凝聚,隨時準備發射。
“星軌議會的暗線摸到這兒來了!”獨眼老板的聲音瞬間凝重,他按下桌子下的一個按鈕,金屬桌側麵彈出一個暗格,裡麵放著三枚應急傳送器,“他們應該是通過酒廊的監控發現了你們的行蹤,現在整個自由信息港都被他們封鎖了。拿著傳送器,從密道走——密道的出口直通蒼瀾主星的廢棄礦道,沿著礦道走三公裡,就能到達蒼瀾主星遺跡的後門。”
他將應急傳送器塞給淩星,眼神中帶著決絕:“我會在這裡擋住他們,為你們爭取時間。記住,生命火種不僅能對抗黯蝕,還藏著矽基文明的真正秘密——當年星穹裂痕爆發的原因,以及如何徹底治愈黯蝕汙染,都在生命火種裡。一定要保護好它,彆讓索恩的陰謀得逞!”
淩星握緊手中的應急傳送器,突然想起父親筆記裡的一句話:“獨眼是個值得托付後背的人。”他鄭重地點點頭,與月璃、炎烈一起按下傳送器的按鈕——淡藍色的傳送光芒包裹住三人的身體,將他們傳送至密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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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中的瞬間,密室的金屬門被猛地撞開,一群穿著黑色戰甲的星軌議會士兵衝了進來。獨眼老板舉起能量炮,淡藍色的能量衝擊波瞬間將最前麵的兩名士兵擊飛:“想抓淩默的兒子,先過我這關!”
淩星在密道中回頭望去,隻見獨眼老板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漸模糊,他的機械臂高高舉起那把老式礦鎬,如同當年的老礦工一樣,用生命守護著重要的人。雙生鑰匙突然投射出父親的記憶碎片——碎片中,十年前的淩默站在同樣的密道中,手中緊握著獨眼老板贈送的星圖,背景中是熊熊燃燒的酒廊。原來曆史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重演,而那些守護正義的人,永遠在用自己的方式傳承著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