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洞下的潮氣混合著河水的腥味彌漫開來,夜陵的戰術靴底在濕滑的水泥地上摩擦出細碎的聲響。
舊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的瞳孔微微一縮——那封匿名郵件的發件人隻有一個“周”字,卻如重錘般敲擊在她的記憶中。
原主生母的舊仆人周姨,三年前被夜家以“手腳不乾淨”為由趕了出去,此刻這封郵件,是她消失後第一次傳遞消息。
附件照片加載時,夜陵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手套的指節。
泛黃的相紙裡,一位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年輕女子正低頭逗弄著懷中的嬰兒,身後是夜家老宅的雕花鐵門。
女子胸前半塊玉佩泛著暗紅色,像是浸過血。
係統界麵突然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淡藍色光斑,【dna信物匹配度提示:待驗證】的字樣閃爍著,刺得她太陽穴發脹。
“原來……”她對著照片輕聲低語,手指輕輕撫過女子的眉眼,與鏡子中自己的輪廓重疊出模糊的影子,“我不是憑空進入這具身體的。”
手機在掌心發燙,橋洞外傳來流浪貓的嗚咽聲。
她把照片塞進貼身戰術背心的暗袋裡,轉身伸手去拿腳邊的戰術包,動作頓了頓,又低頭對腳邊縮成一團的橘貓說:“小豆子,我要去個地方。”貓耳朵動了動,她扯了扯貓項圈上的鈴鐺,“可能回不來了。”
淩晨兩點的城西宛如一座死城。
夜陵站在老宅圍牆外,仰頭望著被爬山虎覆蓋的鐵門。
二十年前原主母親病逝後,這棟維多利亞式洋房就被夜家用封條和生鏽的鐵鏈封存進了時光裡。
她踩著凸起的磚縫借力,軍靴後跟磕下一塊牆皮,落地時帶起簌簌的枝葉聲。
係統的【戰鬥直覺】模塊自動開啟,耳邊的嗡鳴聲突然放大——風聲中夾雜著極輕微的滴答聲,就像秒針在顱骨內跳動。
她半蹲著貼近地麵,枯枝劃破了手背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順著牆根摸索了半米,指尖觸到了一截細如發絲的導線,銅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沿著藤蔓向二樓窗簾後延伸。
“定時裝置。”她扯動導線,二樓傳來細微的金屬摩擦聲,“蘇婉兒,你當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嗎?”
冷笑從牙縫中溢出,她從戰術包裡取出係統獎勵的微型攝像頭。
紐扣大小的金屬塊在掌心發燙,磁吸底座“哢嗒”一聲吸在通風口內側。
第二枚貼在三樓樓梯轉角的消防噴淋閥背麵時,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與導線的嗡鳴聲交織在一起:“既然你要演一場火葬場的戲,我就當一回觀眾——等火滅了,證據也該齊全了。”
主臥衣櫃的木漆在她一腳踹上去時剝落,露出裡麵暗紅色的夾層。
夜陵的手指伸進去,觸碰到半塊玉佩的瞬間,係統界麵變成刺眼的紅光。
玉佩冰冷刺骨,染血的紋路像一條蜷縮的蛇,與照片中女子胸前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找到了。”她把玉佩緊緊攥在手心,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樓下突然傳來輕笑。
“夜陵。”蘇婉兒的聲音裹挾著白狐披肩的絨毛飄了上來,“你還真敢來。”
夜陵轉身,看到樓梯口站著的女子。
白狐毛掃過她的腳踝,鑽石發簪在月光下閃著冷光,可那雙眼睛卻紅得像浸過血:“我這幾天做了多少噩夢啊?夢裡你穿著軍裝回來,把我從真千金的位置上拉下來,扔進火裡!”她猛地一揮手,“點火!”
轟鳴聲從一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