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搬進“烈風”預選集訓營的第一天,係統提示音在視網膜上跳了三次。
【軍旅適應度86,進入高階融合臨界區】
她坐在硬板床沿,指尖摩挲著床沿新刻的“夜”字——是今早整理內務時用戰術刀劃的,刀痕深可見木。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掃過玻璃,她望著床頭櫃上擺的舊軍牌原主留下的,刻著“夜陵2019級軍校預備生”),突然想起前世基地裡那些金屬床架,同樣硬,同樣冷,卻總在深夜滲著機油的氣味。
“啪”。
台燈被她按下,黑暗裡,係統藍光在瞳孔中明滅。
淩晨兩點五十八分。
心跳先於意識醒來。
夜陵猛然睜眼,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她能清晰數出自己的脈搏——一下,兩下,與某種無形的節拍嚴絲合縫。
戰術手表被她抓在掌心,幽綠的數字刺得人眼疼:心率112,腎上腺素濃度0.45μg,肌肉纖維震顫頻率2.3hz——這是她前世執行潛入任務前,身體自動進入“預激活”狀態的數值。
“在預演戰鬥。”她對著天花板呢喃,聲音裹著睡意的啞。
窗外突然傳來金屬撞擊聲。
叮——當——
一下,兩下,間隔三秒。
節奏精準得像被儀器校準過,與她的心跳重疊。
夜陵翻身下床的動作帶翻了水杯,涼水濺在腳背也沒知覺。
她扯過掛在椅背上的作訓服套上,軍靴踩得地板咚咚響。
障礙區的鐵絲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貼著排水溝的陰影貓腰前進,鼻尖嗅到潮濕的青草味裡混著鐵鏽氣——是攀爬牆新刷的防鏽漆。
當那道黑影躍上3米高牆的瞬間,她的呼吸頓住了。
騰躍時收膝的角度,落地前屈肘緩衝的力度,轉身時重心偏移的軌跡——每一個動作都與前世“夜梟”組織的“斷魂八式”完全一致。
那是她十二歲時在極寒訓練艙裡被鞭著練了三百遍的殺招,骨節錯位的疼至今刻在記憶裡。
係統在太陽穴位置震動,視網膜上炸開鮮紅字體:【檢測到同源戰鬥頻率,匹配度92.7】
夜陵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貼著水泥墩子慢慢挪近,鞋跟避開所有反光的水窪——這是前世“夜影步”的基礎規避術。
黑影突然在高牆頂端頓住,側頭的角度剛好對著她的方向。
她直覺不妙要退,卻見對方足尖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俯衝而下,右腿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光。
“回旋踢。”她脫口而出,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側身,縮頸,後腳跟進半步卸力。
但那股踢風還是擦著脖頸掃過,像被燒紅的鐵絲刮過皮膚。
下一秒,她被按在地上,鐵鉗般的手臂鎖著咽喉,膝蓋精準壓在脊椎第三節,不疼,卻讓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你不是她。”
嗓音低沉,帶著砂紙擦過金屬的刺響。
夜陵望著眼前的水泥地,能看見自己睫毛在月光下的影子。
對方的戰術靴尖離她鼻尖十公分,靴底沾著新鮮的草屑——剛從訓練場東邊的草地過來。
“鬆手。”她扯動嘴角,“鎖喉位置偏左0.3厘米,容易被反製。”
壓在脊椎上的膝蓋突然加重力道,疼得她倒抽一口氣。
對方卻像沒聽見,指腹摩挲她後頸的皮膚:“體溫36.8,脈搏97——太穩了。”他鬆開手後退兩步,身影隱入陰影,“淩晨三點,敢來的,不該是你這種複製品。”
風卷著梧桐葉掠過障礙區。
夜陵撐地起身,喉間已經泛起淡青的淤痕。
係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響:【記憶碎片激活——“斷魂八式·第三式:影襲”】。
眼前閃過刺目的白光,再聚焦時,是一片雪地,七具屍體圍成圓圈,中央站著穿黑袍的她,手裡的軍刀滴著血,刀刃上刻著“夜梟”二字。
“操。”她抹了把臉,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次日體檢室的白熾燈晃得人眼暈。
醫務兵阿阮捏著腦波圖的手在抖:“夜陵同誌,你昨晚深度睡眠隻有23分鐘,但皮質醇水平……”她壓低聲音,目光掃過門口的哨兵,“像剛打完一場72小時的敵後潛伏。”
夜陵靠在檢查床上,指尖轉著體檢表:“可能最近加練太狠。”
“不是。”阿阮把腦波圖往她麵前推,綠色波形圖像被暴雨打皺的湖麵,“你的δ波深度睡眠波)幾乎沒有,但β波清醒活躍波)裡混著γ波高度警覺波)——這是身體在‘響應’某種外部刺激,就像……”她咬了咬嘴唇,“就像有個看不見的訓練器在同步你的神經。”
夜陵的瞳孔微縮。
她想起昨夜那道黑影的動作,想起係統提示的“同源頻率”,喉間的淤痕突然癢起來。
“阿阮姐。”她突然抓住對方的手腕,力氣大得讓對方皺眉,“如果有個人,身體總在預演沒發生過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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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崩潰。”阿阮抽回手,把體檢表塞進她懷裡,“上一個這樣的兵,送進了301醫院神經科。”